第203章 残梅泣血藏旧事 双剑合璧破迷魂(1/2)

望梅亭的积雪被血染成斑驳的红,沈青衫的尸首倒在亭柱旁,判官笔从僵硬的指间滑落,笔杆上 “腊梅映雪” 的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柳如眉扶着亭柱喘息,月白僧袍下渗出的血将雪地洇出朵诡异的梅,她望着沈青衫的尸身,瞎了的左眼中竟滚出滴浑浊的泪,砸在冰冷的石板上。

“柳楼主,你……” 石惊弦握紧离火剑,剑穗上的红绸缠着片带血的梅瓣 —— 那是从柳如眉肩头落下的。他想问沈青衫临终的契丹语是什么意思,想问她为何对镇国佩反应剧烈,话到嘴边却化作沉默。有些伤口,揭开时比刀剑更痛。

柳如眉抬手拭去泪,软鞭在掌心转了个圈,鞭梢扫过沈青衫的尸身:“这人原是辽人皇太弟耶律重元的私生子,当年耶律洪基篡位,他逃到南朝,混进岳元帅麾下当细作。” 她声音发哑,“我早该认出他的,他耳后那颗朱砂痣,与耶律重元一模一样。”

苏晚晴突然 “啊” 了一声,暖玉剑指向沈青衫的靴筒:“你们看!”

石惊弦俯身抽出靴中物,竟是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契丹文的 “骨兰教” 三字,令牌边缘嵌着粒鸽卵大的夜明珠 —— 正是柳如眉信中说的 “三潭印月” 标记。

“辽人把粮草藏在西湖三潭的石塔下。” 柳如眉眼中闪过厉色,“骨兰教的人今夜子时会用夜明珠引辽兵取粮,咱们必须在那之前截住他们。”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捂住胸口的手沁出鲜血,“只是我这伤……”

“我去!” 石惊弦与苏晚晴异口同声,说完又相视一笑。石惊弦摸出发间那朵干腊梅,簪在苏晚晴鬓边,“你带柳楼主去灵隐寺找无相大师疗伤,我去三潭截粮。”

“不行!” 苏晚晴按住他的手,掌心的并蒂莲玉佩与他的贴在一起,“《孙子兵法》说‘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截粮需速,咱们得兵分三路 —— 我去报信,请岳家军埋伏;你去三潭伺机而动;柳楼主……”

“我带梅影楼的人去牵制骨兰教外围。” 柳如眉接话,软鞭在亭柱上一缠,竟借力站直了,“我的‘落梅阵’对付小股敌人,还是够用的。” 她从怀中摸出个锦囊递给石惊弦,“这里面是三潭的机关图,辽人在石塔下布了‘八门颠倒阵’,按图走‘生门’方能破。”

石惊弦接过锦囊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老茧 —— 那是常年握鞭磨出的,纵横交错,像幅无声的地图,刻满了十年隐忍的痕迹。他突然想起母亲的襦裙,想起柳如眉倒在梅庄的模样,喉结滚动:“万事小心。”

柳如眉笑了,左眼角的疤痕在月光下柔和了许多:“你娘当年总说,石家的小子最是护短。去吧,别让她在天上等急了。”

西湖的夜雾比梅庄更浓,三潭印月的石塔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三头蛰伏的巨兽。石惊弦伏在断桥上,离火剑的赤芒被他用内力收敛,只在剑鞘边缘泛着层淡光。锦囊里的机关图在掌中发烫,八门颠倒阵的生门标注在北塔第三层,却用朱笔写着 “慎防镜影”—— 显然是柳如眉后来添的。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雾中传来划船声。石惊弦屏息望去,见五艘乌篷船泊在石塔下,船头立着名穿黑袍的女子,面蒙黑纱,手中托着个锦盒,正是骨兰教圣女!她身后跟着十二名教徒,每人手中都提着盏羊角灯,灯光透过灯罩上的契丹文,在湖面投下诡异的光影。

“开启生门。” 圣女的声音像淬了冰,锦盒打开,夜明珠的光芒刺破浓雾,照向北塔底层的石门。石门上的八卦图案开始转动,生门的光晕越来越亮,竟与石惊弦怀中的离火剑产生共鸣。

石惊弦按捺住冲动,想起柳如眉的话 —— 八门颠倒阵的厉害不在机关,而在 “镜影”。他借着夜明珠的光细看,果然见石门内侧嵌着层薄薄的琉璃,反射着周围的树影,稍不留意就会误认方位。

“坤卦?厚德载物!” 他突然低喝,离火剑贴着湖面划出道弧线,剑气激起丈高水墙,正好挡住教徒的视线。同时足尖点水,身形如 “巽卦?风过无痕”,悄无声息落在北塔第二层。

教徒们被水墙惊得大乱,圣女却异常镇定,黑纱下的眼睛死死盯着石塔:“放‘骨兰蜂’!”

十二名教徒同时掀开灯笼,无数只翅膀泛着蓝光的毒蜂嗡嗡飞出,循着活人的气息扑向石塔。石惊弦早有准备,离火剑在身前划出火圈,毒蜂遇火纷纷坠湖,却见湖面上的水墙突然映出道与他一模一样的影子,手持离火剑,竟从背后刺来!

“镜影!” 石惊弦心头一凛,旋身避开的同时,离火剑反撩 —— 剑尖穿过影子的瞬间,北塔第三层传来声闷响,显然是机关被触动了。他这才明白,所谓镜影,原是与阵法相连的傀儡,能模仿闯入者的招式。

圣女在塔下冷笑:“石惊弦,柳如眉没告诉你,这镜影是用你娘的发丝炼的吗?你伤它一分,就等于伤你娘一分!”

石惊弦如遭雷击,离火剑险些脱手。那傀儡的眼神、握剑的姿势,竟真有几分母亲的影子 —— 当年母亲失踪时,青丝正是这般长度。他强忍心头剧痛,剑势却不由自主地滞涩,被镜影抓住破绽,剑尖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带起串血珠。

“弦哥!” 雾中突然传来苏晚晴的声音,暖玉剑的莹光如流星般窜至,剑尖直刺镜影后心,“别信她的!这是骨兰教的‘摄魂术’!”

镜影被暖玉剑刺中,动作一滞,化作滩黑水。石惊弦这才回过神,见苏晚晴鬓边的腊梅沾着露水,显然是刚从灵隐寺赶来:“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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