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次“点石成金”（1/2）

采石场的夜，寂静已成了钟弈最熟悉的伴侣。

他盘膝坐在那堆已成为他固定“交流”对象的岩石中央，心神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通透之中。

连日来与岩石的深度“沟通”，让他对岩元素的认知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他不再视其为死物，而是能感知到每一块石头内部独特的能量脉络、结构韵律以及那沉淀了万古岁月的“存在之语”。

这种感知并非视觉或听觉，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共鸣”。他能“听”到花岗岩内核的沉稳低吟，砂岩孔隙间风与水的流动回响，页岩层理间的细密私语。

他的岩元素力流淌其间，不再像以往那般带着强制驾驭的意味，而是如同温和的溪流，顺应着岩石本身的“纹理”与“性情”，自然而然地引导与融合，消耗锐减，效果却倍增。

今夜，他的感知格外敏锐。或许是因为连日的积累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或许是因为夜空格外澄净，星辉洒落，为这片荒芜之地注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灵性。

他的意识仿佛与整片大地连接得更加紧密，能清晰地捕捉到脚下地脉那雄浑而缓慢的搏动，如同一位沉睡巨人的心跳。

他的手掌轻抚着一块鸡蛋大小、灰白相间的普通鹅卵石。

这块石头经历千万年水流冲刷，表面光滑圆润，内部结构均匀而致密，能量场平稳温和，并无特异之处。

在钟弈的感知中，它就像大地乐章中一个稳定而平凡的音符。

然而，就在他引导着一丝岩元素力，如同以往那般温和地在其内部脉络中游走，感受着它那亘古不变的“存在感”时，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骤然闯入他的意识深处。

既然我能感知并顺应它的结构，那么……我能否引导它，向着更“完美”、更“纯粹”的方向，发生改变？

不是从外部施加压力改变形状，也不是粗暴地灌注能量使其硬化，而是从最微观的层面，去影响其内部晶体结构的排列组合，去引导其能量场的凝聚与升华？

就像一位技艺通神的工匠，不是雕刻玉石的外形，而是直接改变其内在的“石质”，点石成……玉？

这个念头一经生出，便如同野火般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那卷悬浮于意识深处的玉简似乎也感应到了他这超越当前境界的野望，微微震颤，流淌出一段极其晦涩、关于“物质本质”、“结构跃迁”、“能量塑形”的模糊信息流，权限不足，无法清晰解读，却如同火星，点燃了他灵魂深处的某种渴望。

他知道这极其危险，远超他目前的能力范畴，稍有不慎，不仅可能彻底毁掉这块石头，更可能因能量反噬伤及自身根本。

但那种源于对元素本质更深层探索的诱惑，以及内心深处对“创造”与“升华”的本能向往，让他决定冒险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将精神状态调整至前所未有的专注与空灵。所有杂念被摒弃，整个意识世界只剩下掌心这块鹅卵石的存在。

他首先将感知力催发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寸寸渗透进鹅卵石的微观世界。

亿万年来稳定排列的硅酸盐矿物晶体、微小的孔隙、杂质离子的分布……一切都在他“心眼”中逐渐清晰，构成一幅复杂却有序的立体图谱。

接着，他调动起全身的岩元素力，但并非蛮力注入，而是将其转化为无数缕比发丝还要纤细万千倍的“意念之丝”，每一缕都承载着他极其精微的操控意志。

这些能量细丝，遵循着玉简信息流中那模糊的指引以及他自身对“完美玉石结构”的理解，源自考古学知识和对高品质元素材料的感知记忆，开始尝试与鹅卵石最基础的矿物晶格进行“沟通”与“引导”。

过程缓慢得令人窒息。能量细丝轻柔地包裹住一个个微观粒子，以难以察觉的力量，极其耐心地尝试着让它们脱离亿万年来固有的位置，向着一种更致密、更有序、能量传导性更佳的全新结构缓缓移动。这像是在用无形的双手，重构一座微缩的宇宙。

汗水瞬间浸透了钟弈的衣衫，不是因为能量的巨大消耗，而是精神高度集中带来的恐怖负荷。

他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太阳穴突突直跳，大脑如同被置于烈焰上炙烤。

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微观世界的任何一点微小抵抗或能量失控，都可能让一切前功尽弃，甚至引发灾难性后果。

时间悄然流逝，东方天际已微微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