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太极殿的烛影：李渊为何攥着太子印，不肯给李世民？（2/2）

这就没法忍了。李渊开始偷偷给李建成递刀子。

李建成想扩充东宫的卫队，李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元吉在背后说李世民的坏话，说他私藏兵器，想谋反，李渊嘴上骂别瞎猜，转头就把秦王府的几个将领调去了边疆；甚至有回李世民打了胜仗回来，李渊本该赏他，却听了李建成的话，把赏赐给扣了，还冷冷地说：你功劳够多了，该歇歇了。

他其实是在玩制衡。就像小时候给三个儿子分点心，给了世民一块大的，就得给建成多塞个小的，不然桌子就掀了。他以为自己能稳住——李建成有太子之名，李世民有实权之实，兄弟俩互相盯着，谁也不敢乱动，他这个皇帝就能安安稳稳地坐着。

可他忘了，这不是分点心，是争天下。

武德九年的夏天，天气热得反常。李元吉突然跑来跟他说：父亲，突厥又来犯边了，儿臣想替大哥出征，顺便把秦王府的尉迟恭、程知节他们也带上，让他们立点新功。

李渊一听就明白了——李建成是想把李世民的左膀右臂调走。他犹豫了半天，最终点了头。他想的是：调走就调走，让世民冷静冷静，也让建成松口气。

可他没算到李世民的狠。

那天夜里，秦王府的属官长孙无忌偷偷进了宫，跪在他面前哭：陛下，太子和齐王要动手了！他们说等秦王送他们出征时，就在昆明池设伏，杀了秦王！

李渊心里一下，却还是嘴硬：不会吧？都是亲兄弟。

长孙无忌磕着头喊：陛下！秦王手里有证据！是东宫的率更丞王晊送来的，他亲耳听见太子和齐王商量的！

他捏着那份密报，手都抖了。密报上的字歪歪扭扭，却像针一样扎眼——杀秦王，永绝后患。他忽然想起窦氏临终前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担忧，原来不是瞎操心。

他本该立刻把李建成和李世民叫来对质，可他又犹豫了。万一真撕破脸，这朝堂该怎么办？大唐的江山该怎么办？他想了一夜，最后决定：明天早朝，让兄弟俩当着百官的面把话说清楚。

可他忘了，李世民手里不光有证据，还有刀。

四、玄武门的箭响，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天还没亮透，李渊就起了床。他坐在太极殿的龙椅上，等着李建成和李世民来。殿外的蝉鸣得聒噪，他心里却静得发慌，总觉得要出事。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是李建成，也不是李世民，是尉迟恭。

尉迟恭浑身是血，手里还攥着一把沾了血的长矛，一声跪在他面前，大声说：陛下！太子和齐王谋反，秦王已在玄武门将他们诛杀！秦王怕陛下受惊，派臣来护驾！

李渊脑子里的一声，像被雷劈了。他看着尉迟恭身上的血，看着殿外跑进来的侍卫脸上的慌张，忽然明白了——他的制衡游戏玩砸了。

他想让儿子们各归其位，却忘了他们都是猛兽；他想在中间找平衡，却把他们逼到了非你死我活不可的地步。李建成要是不慌，或许不会急着设伏；李世民要是不被逼到绝路，或许不会动杀心。可世上哪有那么多？

后来他把皇位让给了李世民。搬到太安宫那天，李世民来送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父亲，儿臣不是故意的。

李渊没骂他，也没扶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想起李世民小时候，总爱跟在李建成身后，大哥长大哥短地喊；想起李建成平定刘黑闼回来，特意给李世民带了件波斯产的铠甲；想起三兄弟在太原府的院子里，围着窦氏的膝头说笑。

那些日子，怎么就没了呢？

贞观九年，李渊躺在病床上，李世民守在床边给他喂药。窗外传来百官的朝贺声——听说大唐又打了胜仗，把吐谷浑给收服了。李世民喂完药，轻声说：父亲，儿臣没让您失望。

李渊眨了眨眼，没说话。他看着李世民鬓角新添的白发，忽然想起武德七年那个秋夜，自己捏着檀木镇纸，盯着墙上的舆图发呆。那会儿他总想着，怎么才能让这江山稳一点，让儿子们和睦一点。

原来有些事，不是他想稳就能稳的。就像黄河的水，总得往东流，挡是挡不住的。

只是偶尔，他还是会想起长安的朱雀大街。想起李建成穿着太子礼服，牵着李世民的手，一起去参加郊祀；想起李世民打了胜仗回来，李建成站在城门口，笑着递给他一杯酒。

那时的太阳，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