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墙头高粱与雨中伞:一场梦的两种活法(2/2)

“嗨!”王老头往炉子里添了把炭,火星子“噼啪”乱溅,“我给您讲个真事:前年有个李举子,考前梦见自己掉粪坑里了,吓得要跳河,我跟他说‘这是“及第”(及地)啊!’后来人家真中了探花!”

陈仲文被逗得哈哈大笑,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他拿起狼毫笔,蘸饱了墨,在泛黄的宣纸上写下第一行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烛光下,他的影子映在墙上,笔尖走得又稳又快,仿佛那墙头的高粱苗,正顺着墙缝往上钻。

第四章:贡院里的号舍风

会试那天,雨过天晴。陈仲文跟着人流走进贡院,一排排号舍像蜂箱似的整齐排列,每个号舍门口挂着考生的姓名牌。他找到自己的号舍,刚坐下就打了个喷嚏——昨夜温书到三更,不小心着了凉。

“完了完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关键时刻感冒,怕是要坏事。”正懊恼时,隔壁号舍的考生递来一包姜片:“陈兄,喝口姜汤驱驱寒,我娘给我备了两包呢!”

陈仲文道了谢,把姜片泡在水壶里。热气氤氲中,他忽然想起王老头的话:“戴斗笠打伞,稳上加稳……”是啊,就算有点小意外,说不定也是“好事多磨”呢?他定了定神,展开试卷,题目是“论君子和而不同”,正好是他考前重点复习过的内容。

第五章:皇榜上的朱砂印

放榜那天,贡院外墙被挤得水泄不通。陈仲文踮着脚往高处看,密密麻麻的名字里,“陈仲文”三个字赫然排在第二——榜眼!他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看错,直到旁边的考生拍着他的背大喊“陈榜眼”,才确信这不是梦。

他一路狂奔回悦来客栈,王老头正站在门口晒被子,见他跑得满脸通红,故意板起脸:“哟,这是落榜了回来取行李?”

“掌柜的!”陈仲文喘着气,从袖袋里掏出报喜的红帖,“中了!真中了榜眼!”

王老头接过红帖,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把被子往地上一扔,拉着陈仲文往屋里走:“快!把您那墙头高粱的梦再给我说说!我得记下来,以后好跟客人吹牛!”

俩人坐在堂屋里,王老头烫了壶老酒,陈仲文把中榜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到感冒时喝姜汤,王老头一拍大腿:“你看!我就说嘛,老天爷早给你备好了‘双保险’——梦里的斗笠伞,现实的姜汤水!”

尾声:青石板上的两种脚印

后来陈仲文去吏部报到前,特意绕路回了趟悦来客栈。他给王老头带了两匹杭绸,王老头却指着墙上新挂的匾额笑:“陈大人,您瞧我这匾额,还是按您教的写法题的呢!”

匾额上写着“心明见喜”四个大字,笔锋里透着股子豁达。陈仲文摸着匾额上的木纹,想起赶考路上的那场雨,想起墙头上的高粱梦。其实梦还是那个梦,只是看梦的心境变了——就像青石板上的脚印,有人看见的是泥泞,有人看见的是雨后的清亮。

如今再走过那条进京的青石板路,老人们还会指着悦来客栈的旧址说:“瞧见没?当年有个书生在这儿做了个怪梦,要不是王掌柜点拨,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同一个梦能活出两种人生呢!”

毕竟这世上的事,就像雨天里的斗笠和伞——你若只想着“多此一举”,便觉得累赘;你若想着“稳上加稳”,便是周全。心若向着阳光走,哪怕墙头上的高粱,也能长成“高中”的喜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