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帘子后的宰相肚:吕蒙正的朝堂雅量(1/2)
一、寒蝉声里的新官
淳化二年的汴京,秋蝉还在梧桐树上扯着嗓子叫。吕蒙正穿着青衫襕袍,踩着御街的青砖往文德殿走。腰间的银鱼符随着步伐轻晃,这是他昨天刚拿到的——从进士到参知政事,他只用了十二年,快得让满朝文武都觉得眼皮子跳。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怕是要烧到咱们头上咯。转角处,两个老臣压低了声音。吕蒙正装作没听见,伸手摸了摸袖中的笏板,上面还留着昨晚抄录的《贞观政要》墨迹。昨儿个夫人替他熨官服时还说:这襕袍的青色,比你当县令时鲜亮多了。他当时笑了笑:颜色再亮,也得行得正才行。
文德殿前的铜龟香炉飘着青烟,吕蒙正刚踏上台阶,忽听得左侧的布帘后传来一声嗤笑:年纪轻轻就当参政,晓得啥叫朝堂规矩不?话音未落,旁边的枢密使王显脸色一沉,手按剑柄就要往帘子那边闯。
二、帘子后的冷箭
站住!吕蒙正轻喝一声,伸手按住王显的胳膊。布帘无风自动,露出半张蓄着山羊胡的脸,是御史台的老臣张知白。王显怒喝:张大人,方才那话是你说的?张知白梗着脖子不说话,手里的象牙笏板敲得柱子响。
殿内的钟声响了,吕蒙正整整衣冠,对王显说:该上朝了。说着便抬脚往殿内走。王显急得直跺脚:参政!这口气怎能咽下?待我去查查是谁在嚼舌根,定要他当廷谢罪!
金銮殿上,太宗皇帝正与大臣们商议河患之事。吕蒙正捧着奏疏侃侃而谈,仿佛方才的风波从未发生。散朝后,王显追着他到了政事堂:你倒是说句话啊!那老东西分明是在羞辱你!
吕蒙正坐下来,慢悠悠地泡了杯茶:你说,这茶要是泼了,还能捡起来吗?王显一愣:自然不能。吕蒙正笑了:既然捡不起来,何必浪费力气去追?再说了,知道那人是谁又如何?记住了反而堵心,不如忘了干净。
三、笏板下的风波
三日后,御史台弹劾张知白滥用职权。吕蒙正看了眼弹劾状,里面写着张知白在文德殿喧哗失礼,正是那天的事。他提起笔,在奏疏上批了不予追究四个字。旁边的书吏惊得瞪大了眼睛:参政,这可是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吕蒙正抬头看他,是让满朝文武看我公报私仇的机会?书吏脸一红,赶紧退下。窗外的石榴树结着果子,吕蒙正想起老家的院子,小时候他爹常说:容得下别人的错,才撑得起自己的路。
一个月后,黄河决堤的急报传到汴京。太宗皇帝急召众臣议事,殿内吵成一团。有人说要迁都洛阳,有人说该征发民夫,争得面红耳赤。吕蒙正忽然看见张知白站在角落里,欲言又止。他轻轻咳嗽一声:张大人,你对河工颇有研究,不妨说说看法?
张知白一愣,向前一步:依卑职之见,可在滑州筑分流堤......他说得满头是汗,吕蒙正则频频点头。散朝后,张知白追上吕蒙正,忽然跪下:那日是卑职无礼,多谢参政大人不计前嫌。
吕蒙正连忙扶起他:你我都是为朝廷办事,计较那些做什么?再说了,你看这笏板,他举起手中的象牙板,要是两面都刻满了恩怨,哪还有地方写国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