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耶鲁学霸的股市迷梦(2/2)
四、黑色星期四的崩塌
1929年10月24日,被后世称为“黑色星期四”。费雪坐在交易所贵宾室,看着报价机吐出的纸带:美国钢铁股价暴跌18点,通用汽车跳水20点。他的脸色从红润变成惨白,手指紧紧攥着那张千万市值的资产证明,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
“不可能……产能数据那么好……”他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身旁的汤姆突然惨叫一声,瘫倒在座椅上——他跟风买入的股票已经跌停。交易所里爆发出哭喊声,经纪人对着话筒嘶吼,自动报价机的咔嗒声变成催命的丧钟。费雪冲出贵宾室,挤在疯狂抛售的人群中,西装领带被扯得歪斜,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上。
那天下午,他的千万财富蒸发了60%。回到庄园时,玛格丽特正抱着女儿们哭泣,壁炉里的火光照着空荡的客厅——拍卖行的人刚搬走了大部分家具。费雪靠在门框上,看着满地散落的股价走势图,突然抓起桌上的计算器砸向墙壁,玻璃碎片溅在“长期牛市通道”的字迹上。
五、债务迷宫里的余生
接下来的十年,费雪从庄园搬进了出租屋。曾经的经济学泰斗,每天要对着账单计算每一分钱。他在耶鲁的同事悄悄帮他垫付房租,学生们轮流给他送些面包牛奶。1935年冬天,债权人上门时,看到他穿着磨破袖口的旧毛衣,在台灯下撰写偿债计划,桌上摆着半块硬面包。
“教授,您为什么不宣布破产?”汤姆如今在杂货店当店员,某次来看他时忍不住问。费雪推了推裂了缝的眼镜:“我欠的不只是钱,还有信任。”他白天在图书馆查阅资料,晚上给函授班讲课,微薄的收入全部用来还债。曾经在股市呼风唤雨的手,现在要为五美元的课时费反复修改讲义。
1947年春天,79岁的费雪在廉价公寓里去世,枕边还放着未完成的经济学手稿。抽屉里有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他晚年反复书写的句子:“我曾以为能计算经济规律,却算不透人性的固执。”窗外,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钟声依旧敲响,只是再也没有人记得,那位曾在这里创造神话的耶鲁学霸。
六、后视镜里的警示
如今翻开1929年的财经报纸,费雪那句“股市将永远站在高位”已成经典警言。当我们站在历史的后视镜前,会发现困住他的从来不是股市波动,而是成功筑起的认知高墙。就像在康涅狄格庄园修剪玫瑰时,他只看到盛开的花朵,却没注意到土壤下滋生的虫蛀。
生活中总有这样的“费雪时刻”:职场精英坚信自己的方案完美无缺,创业者死守过时的商业模式,投资者抱着亏损股票不肯割肉。当我们过于相信“过去的成功逻辑”,就像给认知装上了单向玻璃——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趋势,却看不见真实世界的风起云涌。
那位在黑板前推演公式的年轻教授或许不会想到,比数学模型更复杂的,是人性的曲线。就像曼哈顿的冬天总会下雪,经济周期自有其规律,而真正的智慧,在于在顺境中留一份清醒,在自信里藏一分谦逊。毕竟在时间的长河里,没有永远站在高位的“神话”,只有懂得敬畏规律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