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佛光涤魔障，前路自分明（1/2）

七彩佛光消散，天地间那令人窒息的元婴威压也随之而去，只留下清水涧外一片狼藉的战场，以及劫后余生、心思各异的众人。

静心师太与澄心观弟子们朝着西方天际恭敬行礼，感激菩萨救命之恩。苏璎则第一时间冲到了孙梧空身边，看着他浑身浴血、气息萎靡的模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手忙脚乱地想要帮他处理伤口。

“孙大哥，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

孙梧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虽看起来凄惨，但《混元无极经》的强大恢复力已然开始自行运转，混元之气流淌过干涸的经脉与受损的肉身，带来阵阵麻痒与新生之感。只是那强行融合魔念、催动混元魔罡带来的神魂负荷，以及最后准备自爆噬天甲引发的反噬，却非一时半刻能够恢复。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一旁的妙善。

此刻的妙善，怔怔地望着菩萨虚影消失的方向，那双慈悲的眸子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震动，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归属感与疏离感。

观音本尊的降临，那同源而更加浩瀚的力量，如同钥匙，再次猛烈地冲击着她脑海中那层层叠叠的封印。无数属于“观音菩萨”的记忆碎片与情感洪流，与她作为“妙善”这一世的经历激烈碰撞、交织。

她是谁？是那个端坐莲台、慈悲度世的菩萨？还是这个会因一人安危而心绪不宁、甚至不惜背叛立场的转世少女？

那七彩佛光涤荡的，不仅仅是黑水真君的投影，更是她纷乱如麻的心。

“阿弥陀佛……”她下意识地宣了一声佛号，声音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她转头，看向孙梧空，目光触及他满身的伤痕与那依旧桀骜的眼神时，心底那丝悸动再次变得清晰。

为何……看到他受伤，心会如此之痛？为何……菩萨会因他而现身？

这些问题，如同毒刺，深深扎入她的佛心。

孙梧空迎着她的目光，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与痛苦。他心中同样不平静。观音出手，绝非偶然。是因为妙善？还是因为自己这“变数”的身份，已然引起了这些至高存在的真正关注？

是敌是友？依旧难辨。

但他能感觉到，妙善此刻的状态，极其不稳定。那被强行唤醒的菩萨记忆与这一世的情感正在她体内激烈冲突，一个不好，恐怕会……佛心崩溃，甚至走火入魔。

他沉默片刻，拖着伤体走到妙善面前，沉声道：“守住本心，莫要被过往束缚。你此刻是谁，由你自己决定。”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妙善混乱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