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青牛驾到 劝阻无果（2/2）

来人稳稳落地，震得脚下山石微颤。他哈哈一笑，声若洪钟，大步向前：“哈哈哈，正是俺老牛，徐甲师兄，自化女泉一别，悠悠千载，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重逢，俺可是想念你得紧啊！”

原来，这位牛首人身的将军，正是当年陪伴太上老君西出函谷关的坐骑——青牛。因其常年聆听大道，忠心护主，亦得道成仙，被尊为青牛将军。而徐甲在作为老君道童时，每日牵牛、喂牛，与这青牛朝夕相处，感情极为深厚，虽人畜有别，却真如兄弟一般。

见到昔日挚友，徐甲真人冰冷的心湖也不由得泛起波澜，脸上那狰狞的魔气都消散了几分，流露出真实的激动。他竟暂时忘却了眼前的敌人，快步迎上前，一把拉住青牛将军那粗糙厚重的手掌，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牛兄，真的是你！千年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两位千年故友执手相看，一时间感慨万千，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这一幕，看得身后的晟竹、明紫等人面面相觑，心中既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隐隐生出一丝希望——或许，这位青牛将军能劝动徐甲真人？

然而，青牛将军终究没有忘记正事。他用力握了握徐甲的手，脸色渐渐转为严肃，环视了一下周围魔气森森、白骨累累的景象，痛心疾首道：“徐甲师兄啊，俺今日前来，是奉了师尊他老人家的法旨。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把这人世间，把这好好的五岳仙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幽冥之气泄露，邪魔躁动，生灵涂炭，你……你怎可如此糊涂啊！”

听到“师尊法旨”四字，徐甲真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复杂情绪，有敬畏，有恐惧，但更多的，却是被勾起的、积压了千年的怨愤与不甘。

他猛地松开青牛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激动之色迅速褪去，重新被阴鸷和偏执取代，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皆是拜他老人家所赐。若非当年他狠心将我逐出师门，我何至于流落至此，另寻他途？”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青牛，带着一丝最后的期望和诱惑：“牛兄，你我兄弟情深，如今我大道将成，只差最后一步，你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待我统御三界，你我兄弟共享这无边权势与尊荣，岂不快哉？总好过你永远为人坐骑，受人驱使。牛兄，意下如何？”

青牛将军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巨大的牛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连摆手，语气急切而坚定：“徐甲，万万不可，你疯了不成？！统御三界？此乃逆天大罪。师尊他老人家念在你当年随侍左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心中尚存一丝怜惜，才命俺前来带你回去。只要你诚心悔过，向师尊叩首认罪，恳请他老人家宽宥，未必没有回头之路。你切莫再执迷不悟，在这条错路上越走越远了。”

“回头？认罪？” 徐甲真人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话，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猛地一甩道袍袖摆，背过身去，不再看青牛那充满担忧和劝诫的脸庞，声音变得无比冰冷和疏离：

“牛兄，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但让我回去向他摇尾乞怜？恕难从命！”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决绝的意味：

“今日之事，你若念及旧情，便袖手旁观。若执意阻我……那就休怪小弟，得罪了！”

说罢，他周身魔气再次汹涌而起，显然已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

青牛将军看着徐甲那彻底被野心和怨恨吞噬的背影，巨大的牛眼中充满了痛心、无奈与深深的失望。他知道，言语的劝诫，已经无法唤回当年那个牵着他、偷偷给他塞仙草的道童了。

旧日情谊，终究难撼已成魔障的偏执之心。和平解决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