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潜龙渐起与暗夜惊雷（1/2）

小皇帝慕容明这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硬朗，说话的中气也足了，原本瘦削的小脸也慢慢有了点肉，看着终于像个正常半大孩子了。可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却越来越不像个孩子。

他开始真正地“亲政”了。

乾元殿的早朝，他不再只是象征性地坐一会儿，听着林凡或者内阁把事儿都定了，再点头盖章。他现在会主动问，问得很细。户部的钱粮收支，兵部的边防布置，吏部的官员考核，他都要听，听完还要自己想，想不明白就当场问，有时候问得那些老油条尚书都额头冒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批阅奏章也不再是简单地写个“准”或者“知道了”。他会仔细看，看到有疑问的，或者觉得不妥当的，就用朱笔在旁边细细地批注，提出自己的看法，甚至直接打回去让重拟。

起初，还有几个自恃资历老、觉得皇帝年幼可欺的官员，想用些云山雾罩的话糊弄过去，结果被小皇帝抓住话里的漏洞，当场驳得面红耳赤，下不来台。几次之后，再没人敢把他当小孩子糊弄了。

朝堂上的风气，为之一肃。效率，竟然比以前林凡强势摄政时还要高上几分。

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一条稚嫩却已然显露爪牙的真龙，正在快速成长，开始真正掌控这片属于他的天空。

林凡对此乐见其成，甚至主动配合。他交权交得很彻底，除了武德司的本职工作和一些确实需要他这位军功侯爵出面协调的军务，其他政务，他一概不插手，甚至连意见都很少发表。每日上朝，他就站在武将班首，眼观鼻，鼻观心，像个泥塑的菩萨。

下朝后，他也多是待在武德司衙门，处理些缉盗、巡防之类的琐事，或者去看看雷豹练兵，指点一下那些新兵蛋子。日子过得规律又……清闲。

王狗剩有点不适应，凑过来嘀咕：“侯爷，俺咋觉得……现在这朝堂，都没咱们啥事儿了？陛下这……这也太能干了吧？”

林凡正拿着把小矬子，打磨一把缴获的北燕弯刀上崩掉的缺口，头都没抬：“陛下英明神武，是社稷之福。咱们的本分是做事，不是揽权。现在这样，挺好。”

“可……可瑞王那帮杂碎还没抓着呢，北燕那边也指不定啥时候又蹦跶起来。俺这心里，总是不踏实。”王狗剩挠着头。

林凡放下矬子，看着窗外：“该来的，总会来，咱们做好准备就行。”

他这话说得平静，王狗剩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山雨欲来的味道。

果然，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波澜再起。

这天朝会，兵部侍郎出列，呈上一份来自北境的紧急军报。

不是北燕打过来了，而是驻扎在固北镇的老将郭兴，病故了。

郭兴年事已高，上次亲自带兵救援黑水城，来回奔波，劳累过度，回来后就一病不起，终究是没熬过去。

这位老将资历深，威望高，他这一走，固北镇两万兵马群龙无首。而固北镇与黑水城互为犄角，是北境防线的重要一环，主帅之位，绝不能空悬。

朝堂上立刻为这个空缺的人选争论起来。

有人推荐黑水城的副将顶上，有人说该从京营调派将领，还有几个文官拐弯抹角地，想推荐自己派系的人。

小皇帝慕容明端坐龙椅，听着底下的争论，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轻轻敲着龙椅扶手。他没有立刻决断，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许久未曾在这种具体人事任命上开口的林凡。

“林爱卿，你以为，何人可堪此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凡身上。

林凡出列，躬身道：“陛下，固北镇乃边防重镇，毗邻黑水城。臣以为，新任主将，需熟悉北境情况，能与黑水城守将赵闯默契配合。黑水城参军司马，王峻，跟随赵闯多年，熟知边事，作战勇猛，且在此次守城战中表现出色，可暂代固北镇守将一职，以观后效。”

他推荐的是赵闯的部下，一个中级将领。这显然是想保持北境军方体系的稳定和连贯性。

小皇帝沉吟着，没有立刻说话。

这时，一位素来与林凡不太对付的御史出列反对：“陛下，王峻资历尚浅，恐难当此重任。臣以为，当从朝中择一老成持重之将……”

“资历浅？”林凡淡淡打断他，“敢问张御史，赵闯将军当年独守孤城时，资历深吗？李敢将军率五千铁骑纵横敌后时，资历深吗？北境将士用血肉守国门，看的是能力，是胆魄，不是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