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新芽与旧疤（2/2）

“明白！”

就在林凡暗中梳理“暗影”线索的时候，朝堂上，因为他的低调，确实生出了一些新的变化。

那位被推出来当摆设的老大学士，根本镇不住场面。几个资历较深的官员，见林凡似乎真的不怎么插手具体政务，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开始为了些油水足的差事、或者地方上空缺的肥缺，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在小皇帝面前就互相攻讦起来。

小皇帝慕容明一开始还觉得新鲜，试图学着调解，但他一个半大孩子，哪里是这些官场老油条的对手？往往被他们绕得头晕眼花，最后只能和稀泥，或者干脆甩给“内阁议处”，结果就是吵得更凶。

几次下来，小皇帝心里就有些烦躁了。他开始觉得，这些文官，远没有林爱卿办事爽利、干脆。林爱卿在的时候，虽然手段狠了点，但至少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吵吵，事情也能很快推动。

这天，为了江南漕运总督的人选，户部和工部的两位侍郎又在朝堂上吵了起来，引经据典，互相揭短，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

“够了！”小皇帝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小脸气得通红，“堂堂朝堂，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那两个侍郎吓了一跳，赶紧闭嘴跪下。

小皇帝胸口起伏，目光扫过底下噤若寒蝉的众臣，最后落在了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般的林凡身上。

“林爱卿！”小皇帝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期望喊道。

林凡出列，躬身：“臣在。”

“此事，你以为该如何处置？”小皇帝直接把难题抛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

林凡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想完全躲清静是不可能了。他略一沉吟，开口道：“陛下，漕运关乎国计民生，总督人选，确需慎重。然则，争吵无益。臣以为，可令吏部会同户部、工部，根据漕运事务之需，共同拟定候选官员资格、政绩考评标准，列出三至五人备选，再由陛下圣心独裁。如此，既有章可循，亦可避免无谓争执。”

他这法子，不直接指定人，而是定规矩，把矛盾下放，最后皇帝拍板，既体现了尊重各部，又维护了皇权，还把自己摘了出来。

小皇帝一听，觉得这办法好，有条理，又不用他天天听吵架，立刻点头：“就依林爱卿所言！退朝！”

看着小皇帝如释重负的背影，再看看那几个神色各异的官员，林凡知道，自己这“低调”的日子，怕是到头了。皇帝已经开始习惯性地依赖他，而其他人，也会因此更加忌惮他。

权力这东西，不是你不想沾，就能甩掉的。

他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一个小太监悄悄凑过来，低声道：“林侯爷，陛下口谕，请您御书房觐见。”

林凡脚步一顿，心里明了。

该来的，总会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跟着小太监，走向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宫殿。

阳光照在他身后，拉出的影子，比以前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