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未命名草稿（2/2）

“有刺客！”哑巴低吼一声，瞬间拔出短戟，护在林凡身前，目光锐利地扫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茶摊老头吓得脸色煞白，瘫坐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

街上一阵骚动，行人惊呼四散。

屋顶上，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追！”林凡对哑巴下令，自己则一把拉起那惊魂未定的老头，“老丈，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他不由分说，拉着老头，迅速钻进了旁边一条狭窄的巷道。哑巴则如同灵猿般跃上屋顶，朝着刺客消失的方向追去。

七拐八绕，确认甩掉了可能的跟踪后，林凡将老头带进了一处武德司的秘密安全屋。

“好汉……好汉饶命啊！小老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老头一进屋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林凡扶起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老丈，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官面上的人。刚才有人要杀你灭口，你看到了吗？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杀你？”

老头惊魂未定，看着林凡，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犹豫。

林凡掏出那块玉佩，递到老头面前：“老丈，你认识这个吗？”

老头看到玉佩，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连连摆手：“不……不认识！小老儿不认识！”

“老丈！”林凡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声音沉了下来，“刚才要不是我，你已经是个死人了。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你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你平安。”

老头看着林凡坚定的眼神，又想到刚才那支夺命的弩箭，最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造孽……真是造孽啊……”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原来，他年轻时曾在宫里当差，是个低等的杂役，专门负责一些库房的清洁整理。大约三十年前，他曾在当时还是云妃的慕容秋水母亲宫中，见过类似的一块玉佩。后来云妃失势，宫中旧物或被销毁，或被收归内库。而就在先帝驾崩前没多久，他无意中听到两个负责看守内库的老太监酒后嘀咕，说太后身边的亲信女官，曾悄悄取走了一件与云妃有关的旧物……当时他没在意，直到最近京城接连死人，又隐约听到宫里丢失旧物的风声，他才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心里害怕，却又不敢对人言。今日看到林凡气度不凡，又似乎对宫中事感兴趣，才忍不住出言试探，没想到……

“那玉佩……是不是背后刻着……刻着一个‘周’字？”老头颤抖着问。

林凡心中巨震，果然对上了。

“是。”他沉声道。

老头脸色更加惨白，喃喃道：“那就没错了……那是……那是当年先帝还是皇子时，赐给云妃的定情信物之一……后来……后来云妃遭难，这东西应该早就被销毁了才对……怎么会……怎么会又出现？还被太后……”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太后拿到了这块本应被销毁的、代表着先帝与云妃过往的玉佩，然后……先帝就死了，慕容秋水拿着这块玉佩来复仇。

这玉佩，不仅仅是线索，它本身就是催命符，是太后想要掩盖的、可能与弑君有关的铁证。

就在林凡心潮澎湃之际，哑巴回来了，对着林凡摇了摇头，示意刺客身手高明，没能追上。

林凡看着手中这块看似温润、实则沾满了血腥和阴谋的玉佩，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真相，已经掀开了一角。

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太后就是弑君主谋，但所有的线索，都如同利箭，齐齐射向了慈宁宫。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以及她背后盘根错节的庞大势力。

这不再是查案，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政治战争。

他收起玉佩，对那惊魂未定的老头郑重道：“老丈，多谢你！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关于今天的事，还有这块玉佩，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要说！”

安顿好老头，林凡走出安全屋，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是暴风雨已经来了！

而他，必须迎上去。

“回衙署！”林凡对哑巴沉声道，“是时候，会一会那位……周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