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明枪与暗箭（2/2）
“你呀！”林凡指着王狗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京城不比军营，做事动动脑子，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王狗剩挠挠头，一脸茫然：“啊？谁使俺了？”
“永昌伯！”林凡没好气地说，“他这是冲着我来的。动不了我，就想办法剪除我的羽翼，或者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今天要真把那个侄孙打死了，麻烦就大了。”
王狗剩这才反应过来，吓得一缩脖子：“俺……俺也不知道啊，那……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林凡哼了一声，“人我已经要回来了，谅那周府尹也不敢再追究。永昌伯那边，他愿意闹，就让他闹去，老子现在还真不怕他。”
话虽这么说，但林凡心里清楚，这事没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永昌伯只是个开始，那些被他“拜访”过、或者担心被他“拜访”的人，恐怕都会想办法给他使绊子。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各种麻烦接踵而至。
先是侯府名下的两个铺子，莫名其妙被税务司的人查账，鸡蛋里挑骨头，非要找出点毛病来。接着，林凡以前在军营里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比如顶撞过上官（虽然那上官后来被证实是慕容骁的人）、偶尔违反军纪喝酒之类，也被人翻出来，写成匿名信，到处散播。
甚至还有御史在朝会上，不点名地参奏“某新晋勋贵”，纵容家仆欺压良善，扰乱市井，行事跋扈，有负圣恩云云。
虽然这些手段暂时伤不到林凡的根本，但也足够恶心人，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搞得他不胜其烦。
“妈的，这帮孙子，正面干不过，就会玩阴的！”林凡气得在书房里骂娘。
雷豹和哑巴站在一旁，也是面色凝重。雷豹沉声道：“侯爷，这是有人在故意制造舆论，败坏您的名声，想借此动摇陛下对您的信任。”
哑巴不会说话，但也用力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个“很多人”的手势。
林凡何尝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众矢之的，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等着他出错。
“侯爷，要不要……属下带几个兄弟，去给那永昌伯一点教训？”王狗剩憋着一股气，跃跃欲试。
“胡闹！”林凡瞪了他一眼，“还嫌麻烦不够多？你现在去动他，不正中了人家下怀？给人送刀子捅我们自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对策。一味的防守肯定不行，得想办法反击，至少要敲山震虎，让那些暗地里搞小动作的人收敛点。
他想到了慕容臻，但很快又否定了。这点小事就去麻烦太子，显得自己太无能。而且，慕容臻需要的是一把能独当一面的刀，而不是什么事都要主子擦屁股的废物。
得靠自己。
林凡目光闪动，忽然问林福：“福伯，我记得……永昌伯家那个老三，是不是在五城兵马司挂了个闲职？”
林福一愣，连忙回答：“是的侯爷，永昌伯三公子慕容德，在兵马司任了个副指挥的虚衔，平日……颇好流连花丛，风评不佳。”
“好流连花丛？”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好啊，本侯爷最近忙于公务，也该放松放松了。听说‘百花楼’新来了位清倌人，色艺双绝？去，给我递个帖子，今晚本侯爷包场，请慕容德公子……赏光一叙。”
林福和王狗剩都愣住了。侯爷这唱的是哪出？刚跟人老子结了梁子，转头要去请儿子嫖……啊不是，赏花听曲？
“侯爷，这……”林福有些迟疑。
“照我说的做！”林凡斩钉截铁，“另外，想办法让兵马司指挥使赵大人‘偶然’知道这个消息。”
雷豹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道：“侯爷是想……敲打永昌伯，顺便拉拢兵马司的赵指挥？”
林凡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永昌伯不是喜欢玩阴的吗？老子就明着告诉他，他儿子那点破事，我清楚得很。顺便也让那位赵指挥知道，他手下是个什么货色，该站哪边，他心里得有点数。”
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治安，虽然品级不高，但权力不小。指挥使赵康是个中立派，之前林凡“拜访”名单上没有他，但若能借此机会敲打一下他手下不安分的人，顺便卖他个人情，倒是一举两得。
当天晚上，“百花楼”灯火通明，却被忠勇侯府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顶楼的雅间里，林凡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面前摆着美酒佳肴。永昌伯三公子慕容德战战兢兢地坐在下首，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接到帖子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位凶名在外的忠勇侯怎么会请他？来了才知道，这他妈是鸿门宴啊！
林凡也不提白天的冲突，只是笑眯眯地跟慕容德聊着风花雪月，时不时问几句他在兵马司的“公务”，特别是关于京城一些地下赌场、灰色产业的“治安问题”，问得慕容德心惊肉跳，因为他自己就没少在里面掺和。
酒过三巡，林凡状似无意地拍了拍慕容德的肩膀，力道不小，拍得他一个趔趄。
“慕容老弟啊，”林凡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爱玩是正常的。但要知道分寸，别给你家老爷子惹麻烦。有些浑水，蹚不得；有些人，更得罪不得。回去跟你家老爷子带个话，就说我林凡说的，京城这块地界，以后……安分点，对大家都好。”
慕容德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点头称是。
而此刻，兵马司指挥使赵康，也“恰好”从心腹那里得知了忠勇侯包下百花楼“款待”慕容德的消息。他拿着那份密报，在书房里坐了很久，脸色变幻不定。
他当然知道永昌伯和林凡的冲突，也清楚慕容德是个什么德行。林凡这一手，看似荒唐，实则高明。这是在警告永昌伯，也是在提醒他赵康：你手下的人不干净，我知道；该管管了，站队的时候，也要擦亮眼睛。
第二天，永昌伯府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再去顺天府闹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兵马司指挥使赵康，则亲自去了几趟京兆尹衙门，商议加强京城治安管理，重点整治了一些灰色地带，动作雷厉风行。
那些原本还在暗中散播谣言、给林凡使绊子的动作，也悄然平息了不少。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位忠勇侯，不仅敢明着硬刚，玩起阴的来，手段也更狠、更准！想找他麻烦，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能不能承受住他接下来的报复。
林凡坐在侯府里，听着林福汇报外面的风向变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哼，跟老子玩这套？还嫩了点！”
这京城的水是浑，但他这条过江猛龙，算是彻底搅动起来了。烫屁股的椅子坐久了，好像……也慢慢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