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幽冥之径·摆渡人的条件（2/2）
“混沌·死寂。”
混沌之气顺着手臂涌入噬魂兽体内，没有爆炸，没有冲击，而是迅速“模拟”出死亡的状态。
噬魂兽的身体猛地僵住。它本就是死物，但严靖杰注入的“死亡概念”更纯粹、更彻底——那是万物终结的“终末之死”。
噬魂兽体内的魂灵残念发出无声哀嚎，然后迅速“枯萎”，化作飞灰。短短三息，这头噬魂兽彻底消散，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另外两头噬魂兽本能地感到恐惧，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严靖杰。
渡魂使们目瞪口呆。
“他……他把噬魂兽‘彻底杀死了’？”一个渡魂使喃喃，“这怎么可能？噬魂兽是魂灵集合体，常规手段只能打散，无法彻底消灭……”
严靖杰也有些意外。他只是尝试运用混沌纪元残卷中“混沌化死”的法门，没想到效果如此霸道。
但消耗也极大。就刚才那一击，他三成灵力见底，神魂也传来疲惫感。
“不能连续使用。”他心中暗道。
剩下两头噬魂兽对视一眼，忽然融合！无数魂灵残念交织，化作一头更加庞大、长出三颗头颅的怪物，气息直逼元婴中期！
“麻烦了。”严靖杰握紧斩空剑胚。
就在这时，往生桥裂缝处，寇敏的修复到了关键时刻。
轮回石碎片悬浮于裂缝中央，释放出柔和白光。造化之力与轮回之力交织，如针线般缝合裂缝。死气被一点点逼退，桥身开始自我修复。
但裂缝深处，忽然涌出一股更浓郁、更古老的死气！
这股死气中，夹杂着无数不甘的嘶吼与诅咒——那是三千年前往生桥崩塌时，未能渡桥轮回的亿万魂灵的怨念！
“不好！”渡魂使惊呼，“是‘往生怨’！它被修复动静惊醒了！”
黑色怨气如潮水般涌出，化作无数狰狞鬼面，扑向寇敏！
墨渊护心镜的光罩剧烈震荡，表面出现裂痕。
“寇敏！”严靖杰想回援，但融合噬魂兽拦在面前。
“你的对手是我。”噬魂兽的三颗头颅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刺耳。
严靖杰眼神一厉，混沌之气全面爆发。
他没时间纠缠了。
斩空剑胚上，三道庚金剑魄亮起刺目金光，混沌剑意灌注其中。他双手握剑，做了一个最简单的动作——竖劈。
没有技巧，没有变化，只有纯粹的“斩裂”意志。
剑光落下时，空间被撕开一道细痕。
融合噬魂兽的三颗头颅同时凝固，然后从中裂开，身体如沙塔般崩塌。这一次，严靖杰没有用“死寂”，而是用“斩空剑胚”的空间属性，配合混沌剑意的“包容瓦解”，将噬魂兽的存在结构彻底破坏。
一剑，斩杀。
但严靖杰也半跪在地，大口喘息——这一剑耗尽了剩余灵力。
他挣扎起身，冲向寇敏。
往生怨已经突破护心镜光罩，黑气缠绕寇敏周身，疯狂侵蚀她的生机。寇敏脸色苍白，却咬紧牙关维持造化之力输出——修复到了最后关头，不能中断！
“滚开！”严靖杰将最后一丝混沌之气化作屏障，挡在寇敏身前。
但往生怨太庞大了，他的屏障迅速黯淡。
就在此时，寇敏忽然睁开眼。
她不再试图驱散怨气，而是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她张开双臂，主动拥抱那些怨气。
“我知道你们不甘……我知道你们痛苦……”
她声音温柔，如同母亲安抚哭泣的孩子：“但该放下了。桥将修复，你们可以……安心轮回了。”
造化之力不再对抗，而是化作温暖的光，包裹住每一缕怨气。怨气中的嘶吼渐渐平息，狰狞鬼面软化，露出一张张茫然、悲伤、最终释然的面孔。
它们围着寇敏盘旋，仿佛在告别，然后化作点点白光，融入正在修复的桥身。
裂缝，终于合拢。
最后一丝死气消散，往生桥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桥身绽放出柔和白光。那些等待已久的游魂，开始有序地飘向桥面，踏上轮回之路。
寇敏虚脱倒下，被严靖杰接住。
“我没事……”她勉强笑笑，“只是……有点累。”
渡魂使们激动地飘过来：“修复了！真的修复了！姑娘大恩，幽冥境铭记！”
摆渡人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不错。往生桥修复，轮回秩序恢复，那些枯竭的魂井应该也会慢慢恢复。按照约定——”
桥基处，一块灰白色的金属缓缓升起，表面有天然的轮回纹路。
“往生铁，你们的了。”
严靖杰接过，入手冰凉，却有一种奇特的“生机感”——死极转生的具现。
“还剩冥河魂钢。”摆渡人道，“但你们状态不佳，建议先休整。另外……”
他语气忽然严肃：“刚才往生怨爆发时，我感应到桥下有异常波动。可能有什么东西……趁乱潜入幽冥境了。”
严靖杰心头一沉。
是收割者吗？
“先离开这里。”他扶起寇敏，“找个安全地方休整。”
渡魂使主动提供帮助：“往生桥旁有‘渡魂驿’，可供生者暂歇。那里有幽冥法则庇护，相对安全。”
三人跟随渡魂使来到一座古朴的石屋。
安置好寇敏后，严靖杰独自走到驿外，望向冥河方向。
夜色（如果幽冥的永恒昏暗算夜色）中，冥河如一条黑色巨龙蜿蜒。河畔那些黑色雕像沉默伫立，其中最庞大的一尊，就是当代冥河守卫。
要拿到魂钢，必须击败它。
但以他现在的状态……
“你需要恢复。”墨渊走出来，递给他一瓶丹药，“这是丹霞仙子给的‘回天丹’，对灵力与神魂都有奇效。另外……”
他压低声音：“我在修复裂缝时，感应到桥下确实有异常气息。很隐蔽，但……有点像仙土腐化之心的波动。”
严靖杰握紧丹药：“收割者果然跟来了。”
“他们想干什么？破坏轮回？”
“可能不止。”严靖杰想起那双银白色眼眸，“他们似乎在收集什么……数据？或者，在寻找‘合适’的试验场。”
他服下回天丹，盘膝调息。
混沌纪元残卷在怀中微微发烫，那些关于“混沌化死”、“死极转生”的文字，在脑海中反复浮现。
也许……他不需要“击败”冥河守卫。
也许，可以有别的办法。
一夜调息后，寇敏状态恢复大半，严靖杰也重回巅峰。
“出发吧。”他起身，“去冥河。”
临行前，摆渡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提醒你们，冥河守卫没有智慧，只有本能——守护魂钢，击杀一切靠近者。但三千年前，曾有一位大能以‘死亡真意’与守卫共鸣，获得魂钢馈赠。你既悟混沌化死之法，或许可以试试。”
“另外，”他顿了顿，“如果看到冥河中出现‘银色的鱼’，立刻远离。那不是幽冥的生物。”
银色的鱼？
严靖杰想起腐化之心中那双银白色眼眸。
“明白了。”
三人离开渡魂驿，走向冥河。
河水无声流淌，河畔黑色雕像如林。当他们踏入雕像范围时，最庞大的那尊雕像，缓缓睁开了眼。
眼中，是两团燃烧的黑色火焰。
冥河守卫，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