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恐惧策展人(1/2)

楼下,客厅。

原本温馨的意式乡村小屋,此刻冷得像个停尸房。

哈维尔站在楼梯口,右手那块擦银布已经被缠成了最趁手的指虎。

他没有急着动,那双在那不勒斯黑帮火拼中都没眨过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茶几。

那里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八音盒。

古旧的胡桃木盒子,盖子开着,里面的机械齿轮转动,发出《致爱丽丝》的单调旋律。

但这旋律不对。

有些音阶被故意调低了半度,听起来像是指甲在黑板上抓挠,又像是女人临死前的呜咽。

更诡异的是八音盒上的旋转人偶。

那不是芭蕾舞女。

那是一个穿着缩小版香奈儿套装、浑身是血的瓷娃娃。

那是潘宁的脸。

“嗒、嗒、嗒。”

不是脚步声。是水滴声。

哈维尔猛地抬头。天花板在渗血?不,是幻觉。

作为前“静默之手”的王牌,他受过最高等级的抗药物和抗催眠训练。

但此刻,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墙壁上的油画仿佛融化了,扭曲成一张张尖叫的人脸。

“晚上好,守门人。”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优雅,轻柔,像是情人耳边的呢喃,又像是从地狱裂缝里钻出来的寒风。

角落的阴影里,走出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看起来像是上世纪的复古长裙,手里提着那只标志性的医生包。

她的脸……看不清,像是一团模糊的雾气。

唯独那双淡褐色的眼睛,像昆虫的复眼,毫无感情地记录着哈维尔的每一次肌肉抽搐。

伊莎贝尔·莫罗。

代号“稻草人”。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哈维尔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他那只缠着银布的手,指节已经发白。

他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身体机能的紊乱。

空气里有毒。

无色无味,甚至不是通过呼吸道,而是通过皮肤渗透的神经毒素。

“你的肌肉在痉挛,瞳孔在扩散。”

伊莎贝尔像是在欣赏一幅未完成的画作,语气里带着某种病态的满足。

“‘静默之手’的老古董,你们只懂杀人,不懂艺术。”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

“现在,跪下。成为我作品的一部分。”

轰!

哈维尔脑中一声巨响。

眼前的场景变了。

他看到了苏婉——潘宁的母亲,浑身是血地躺在他面前,指责他的无能,指责他弄丢了最后的火种。

“不……”

哈维尔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找回了一秒的清醒。

身形暴起!

像一头濒死的猎豹,哈维尔瞬间跨越五米的距离,手中的银布如钢刀般切向女人的咽喉。

快。准。狠。

物理层面的极致。

然而。

“嘶啦——”

布条切过了女人的脖子。

没有鲜血,没有骨裂声。

那个“伊莎贝尔”像是一个充满了灰尘的气球,瞬间爆开。

漫天的灰色粉尘劈头盖脸地罩住了哈维尔。

是陷阱。

“啧啧啧,太粗鲁了。”

真正的声音在哈维尔身后响起。

冰冷的枪口,已经抵住了哈维尔的后脑勺。

“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会被淘汰。”

伊莎贝尔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在这个时代,摧毁一个人不需要子弹,只需要给他一点……噩梦。”

哈维尔浑身僵硬。

粉尘吸入,他的意识正在快速坠入黑暗。

完了。

他没能守住。

“游戏结束,管家先生。接下来,是女王的行刑时间。”

伊莎贝尔微笑着,手指慢慢扣下扳机。

这就是她的艺术。

先摧毁守卫者的意志,再让王座上的人看着一切崩塌。

就在这时。

“虽然很不想打扰你的雅兴。”

楼梯上,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沙哑,平静,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但你把我家的地板弄脏了。”

伊莎贝尔的手指一顿。

她猛地抬头。

二楼的栏杆旁,谢焰站在那里。

他穿着那件被冷汗浸透又干了的t恤,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伊莎贝尔那双像昆虫一样的眼睛,瞳孔却在瞬间缩成了针尖。

怎么可能?

她的毒气已经充满了整个屋子。

她的“恐惧力场”——那个由次声波发射器和致幻剂构建的完美迷宫,连受过训练的哈维尔都跪了。

这个搞艺术的小白脸,为什么眼神这么……清澈?

那种清澈不是无知。

那是高维生物俯瞰低维生物时的那种,绝对的、不带任何情绪的清澈。

“谢焰。”

伊莎贝尔的嘴角勾起一抹狂热的弧度,她放弃了哈维尔,枪口缓缓上移。

“我终于见到你了。你是完美的素材……”

“素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