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兑卦光带熄灭,遏寅被掳(1/2)

界山脚下的路渐渐收窄,两侧是刀劈斧削般的陡峭山壁,壁上爬满了墨绿的苔藓,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水珠砸在地面的碎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混着血壤特有的腥甜——那是阳光晒透红泥的暖香,此刻却被一股阴寒搅得黏腻,吸进肺里都带着刺骨的凉。雨后的泥路更加湿滑,每一步踩下去都能陷进半寸深的泥里,拔出时带着“咕叽”的声响,鞋底沾满了沉甸甸的红泥,像坠着小块铅石,拖得人脚步发沉。巽风雀在前方低空盘旋,翅尖的青芒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偶尔发出几声急促的鸣叫,尖锐得刺破雨雾,让周遭的空气都凝着几分窒息般的凝重。

桑盼杜抱着三胞胎,左臂揽着坤玖与坤陆,右手托着坤遏寅,襁褓上的六道光带此刻只剩五道亮着,那道属于兑卦的光带似乎被周遭的阴寒之气缠上,像被墨汁浸染般渐渐发暗。三个孩子难得安静,坤玖和坤陆靠在她臂弯里,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呼吸均匀得像桑泽的细流,唯有坤遏寅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小手指着山壁上垂下来的暗红色藤蔓,咿呀作响。他指尖刚触到藤蔓,那枯藤竟瞬间抽出嫩芽,泛着淡淡的绿,可转瞬又被黑气缠上,化作焦黑的碎屑。孩子额头上的兑卦印记泛着浅浅的白光,像颗悬在襁褓上的星辰,勉强抵御着阴邪之气的侵蚀,那白光里裹着的纯善,竟让周遭的黑气都忍不住退避三分,却也更激起了暗处的贪婪。

“娘,前面好像有水流声。”晓输背着鼓鼓囊囊的桑木背包走在前面,背包里的桑葚酱罐子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甜响,与周遭的阴森格格不入。背包上挂着的桑木小人被雨水打湿,胸口的“艮”字却依旧泛着淡淡的微光,像爹留下的目光。他后颈的树叶疤时不时发烫,像块小小的烙铁,提醒着他周遭的凶险。他用桑枝拨开挡路的杂草,那些草叶边缘泛着黑气,一碰就簌簌枯萎,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爹的旧本子里写过,界山脚下多坎水,坎为险,藏着噬灵卦衍生的阴邪,专挑活卦之力纯粹的人下手,他们最馋兑卦的纯善之气,说能化成长生不老的仙酿。”

桑盼杜点点头,凝神细听,果然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从前方的山坳里传来,像是山涧流淌,却又带着一股异样的沉闷,不似自然水流那般清亮,倒像是无数冤魂在水中呜咽,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像桑葚被泡烂在黑水里。她停下脚步,将孩子们抱得更紧,指尖抚过怀里的兑卦桑木牌,牌身的银光微微闪烁,像是在呼应她的不安:“小心点,我们绕路走,坎水阴邪最善偷袭,他们的甜腥气是陷阱,闻多了会让人神志不清。”

可话音刚落,山坳两侧的密林里突然涌出一股浓郁的黑气,像涨潮的海水般蔓延开来,瞬间将他们包围。黑气中走出十几个黑衣人影,个个面无表情,眼神阴鸷如寒潭,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幽绿的眼睛,像饿极了的狼。他们手里握着浸过黑水的桑木杖,杖头雕刻着扭曲的噬灵卦纹,泛着幽绿的光,杖身缠绕着细小的黑丝,那些黑丝竟是由无数细小的虫卵组成,蠕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正是坎水恶势力的爪牙,他们身上的阴邪之气与桑泽里的变异藤同源,却更加浓郁,带着吞噬卦气的恶意,让周遭的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凉意,那凉意里还裹着一丝诡异的甜,像掺了毒的桑葚蜜。

“把兑卦活卦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为首的黑衣人开口,声音像淬了冰,却又带着一丝魅惑的甜,冷得刺骨又勾人,目光死死盯着桑盼杜怀里的坤遏寅,眼神里满是贪婪,像是饿狼盯着最肥美的猎物,“这孩子的纯善之气,够我们大人炼一壶‘兑灵酿’,喝了能增百年卦力,你若识相,说不定还能分你一杯羹。”

桑盼杜心头一沉,瞬间明白对方的目标是承载兑卦之力的坤遏寅。她将孩子们往身后一护,握紧兑卦桑木牌,银光暴涨,在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屏障上流转着桑泽水般的纹路,透着淡淡的甜香,与对方的甜腥形成鲜明对比:“你们是谁?为何要抢我的孩子?”

“魔成堰大人的名号,也配你打听?”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挥动桑木杖,杖头的幽绿光芒更盛,那些虫卵瞬间孵化,化作细小的黑虫,朝着桑盼杜扑来,“识相的就把坤遏寅交出来,他体内的纯善兑卦气,正好滋养大人的噬灵卦,助大人突破境界。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让你们母子几个葬身坎水之中,化作黑虫的养料!”

话音未落,黑衣人便一拥而上,桑木杖挥舞着,黑气像毒蛇般窜出,朝着桑盼杜扑来。晓输见状,立刻往前一步,后颈的树叶疤亮得刺眼,像块燃烧的炭火,掌心凝出淡青的巽卦风力,风力卷起地上的碎石与枯叶,形成一道小小的旋风,旋风里裹着桑枝的清香,与黑气碰撞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不许伤害我娘和弟弟!”

旋风裹挟着碎石,朝着黑衣人冲去,将前排的几个黑衣人掀翻在地,他们摔倒时发出沉闷的声响,面罩滑落,露出一张张毫无血色的脸,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甜笑,像是刚喝饱了卦气。晓输虽只学了些基础卦术,却凭着一股憨直的勇气,将巽卦的灵动之力发挥得有模有样,风力时而集中如刃,劈向逼近的黑衣人,时而扩散如网,阻挡着对方的攻势。桑盼杜趁机调动兑卦之力,银光化作一道道细长的光刃,劈向逼近的黑衣人,光刃落在桑木杖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将黑丝灼烧殆尽,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甜腥,让人作呕:“晓输,护住弟弟们,别让他们靠近坤玖和坤陆!”

可黑衣人数量众多,且个个都懂些阴邪卦术,很快就调整了攻势。左侧几个黑衣人同时催动坎水之力,地面瞬间渗出黑色的泥水,顺着沟壑蔓延,朝着桑盼杜的脚边涌来,泥水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发黑,透着强烈的腐蚀气息,那气息里竟还裹着一丝桑葚的甜,像是在诱惑人靠近。晓输只顾着前方的敌人,没留意身后,一个黑衣人悄然绕到他身后,桑木杖带着浓郁的黑气,狠狠砸向他的后背。

“晓输!”桑盼杜惊呼一声,想要回身救援,却被三个黑衣人缠住,光刃与黑气碰撞,发出阵阵闷响,根本抽不开身。她眼睁睁看着桑木杖落在儿子背上,那黑气像贪婪的嘴,瞬间咬住晓输的后颈,树叶疤的光芒剧烈闪烁,像是在拼命抵抗。

晓输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口鲜血喷出,溅在身前的泥地上,染红了一小块红壤,那鲜血里竟还带着一丝桑葚的甜香。他身体往前踉跄了几步,巽卦风力瞬间紊乱,旋风消散无踪。他咬着牙回头,眼里满是倔强,想要再次催动卦力,却发现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卦气在经脉中乱窜,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黑虫啃噬,难以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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