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黄亦玫不舍得苏哲离开(1/2)

帝都的夏日,像一锅被慢火炖煮了许久的浓汤,所有的热气、声响、色彩都交融在一起,达到了一种饱和的、近乎沸腾的状态。蝉鸣是永不疲倦的背景音,阳光炽烈,将整个城市的轮廓都晒得有些发白、晃眼。然而,在这片蒸腾的暑气之中,有一种比阳光更炙热、比蝉鸣更撩拨人心的东西,在中央美术学院及其周边的空气里悄然弥漫开来。

距离纽约春天那个确认关系的雨夜,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对于热恋中的人而言,这六十个日夜的分离,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夏美院及其周边,成了这对刚刚结束异国、迫切需要通过共享空间来确认彼此存在的情侣,最常流连的地方。

夏美院的那条林荫路,是黄亦玫再熟悉不过的日常。但今天,这条路因为身边人的存在,而变得截然不同。

苏哲依旧是他那副干净利落的打扮,简单的白色棉质t恤,卡其色休闲长裤,一双看不出牌子但质感极佳的软底鞋。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即使穿着随意,那股经过顶尖环境和自我严苛要求淬炼出的精英气场,依旧无法被掩盖。而黄亦玫,则穿着一条鹅黄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盈摆动,像一只快乐翩跹的蝴蝶。她梳着高高的马尾,素面朝天,却洋溢着这个年纪最动人的青春光彩。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紧紧十指相扣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带着干燥的温热;她的手小巧,柔软,微微有些凉。两只手,差异鲜明,却无比契合地交握在一起,她纤细的手指自然地嵌在他的指缝间,仿佛生来就该如此相连。黄亦玫几乎是半挂在苏哲的手臂上,走一步,晃三下,仰着头,叽叽喳喳地跟他介绍着路边的每一家小店——哪家的冰粉料最足,哪家的旧书店偶尔能淘到绝版画册,哪家墙上的涂鸦是某位厉害学长的毕业创作……

苏哲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目光偶尔扫过她兴奋指点的方向,微微颔首。他没有多话,但那双总是显得过于冷静的眼眸,落在她身上时,会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他专注地听着她那些琐碎而充满生活气息的分享,仿佛在聆听世界上最有趣的报告。

这对组合,太过耀眼。

男人冷峻出众,气质卓然;女孩明媚鲜活,笑靥如花。他们走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幅行走的、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更何况,他们之间那不容错辩的亲昵——十指紧扣的双手,女孩几乎依偎在男人臂弯里的姿态,男人微微侧头倾听时那专注的神情——无一不在宣告着他们的关系。

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投来目光。有单纯的欣赏,有惊艳的打量,也有认出黄亦玫这位校花的同学,眼中流露出惊讶和好奇。窃窃私语声在他们身后隐约响起:

“快看!是黄亦玫!她旁边那个男的是谁?好帅啊!”

“没见过,不是我们学校的吧?这气质绝了……”

“他们牵手了!原来校花名花有主了啊?怪不得拒绝那么多人…”

“哇,这男朋友看起来好‘贵’的样子,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这些目光和议论,黄亦玫并非毫无察觉,但她毫不在意,甚至有一种小小的、隐秘的骄傲。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黄亦玫的男朋友,是苏哲,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的苏哲。她反而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所有权。

苏哲对于周围的注视,则显得更加淡然。他早已习惯了成为焦点,无论是在华尔街的会议室,还是此刻在帝都的林荫道上。他的世界里有自己的一套秩序,外界的纷扰很难影响他。他只是微微收紧手指,回应着她的用力,用自己的方式,给她一种沉稳的、不动声色的支持。

夏美院的校园,那种艺术院校特有的、自由散漫又充满创造力的氛围扑面而来。到处都是涂鸦墙、雕塑、以及穿着各异、个性张扬的学生。

黄亦玫像一只归巢的小鸟,兴奋地拉着苏哲穿梭在校园里。

“你看你看,这是我们主教学楼,是不是很有设计感?”

“那边是雕塑系的工作坊,味道可大了,我们绕过去……”

“前面就是我们的画室啦!我平时就在那里画画!”

她带着他,几乎走遍了夏美院的每一个角落。在图书馆前的广场上,他们路过那群总是咕咕叫着讨食的鸽子;在挂满学生作品的走廊里,她指给他看自己去年得奖的一幅小画;甚至,她还把他拉进了她常去的那间,总是飘着浓郁咖啡香和黄油香气的校园咖啡馆,给他点了一杯她认为“全校最好喝”的拿铁。

而苏哲,这个与周围环境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闯入者”,始终耐心地跟随着她。他走在这些充满艺术气息的空间里,没有丝毫不适或好奇,更像是一个冷静的观察者,在评估和分析着一个全新的“市场”。他会对某些建筑的结构多看两眼,会对一些颇具巧思的装置艺术微微颔首,也会在黄亦玫介绍她的画作时,给出几句简短却精准的评价,比如“色彩感觉很好”或者“构图很大胆”。

他们牵着手走在夏美院的身影,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校园里一道移动的“风景线”。所到之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黄亦玫的同学们,尤其是那些曾经对她表示过好感的男生,看到这一幕,心情更是复杂。有释然,有羡慕,也有不甘。但无论如何,苏哲的存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宣告了黄亦玫的“归属”,也击碎了许多人潜在的幻想。

在一个爬满了常青藤的凉亭下休息时,黄亦玫靠在苏哲的肩头,看着不远处几个偷偷朝这边张望、又迅速低下头假装讨论画作的学弟,忍不住偷偷笑了。

“苏哲,你看,他们都在看你呢。”她小声说,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苏哲顺着她的目光淡淡扫过,并不在意,只是抬手,将她颊边一缕被汗沾湿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自然。

“看你。”他纠正道,声音低沉。

黄亦玫的心瞬间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甜甜的。她知道,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的目光,只落在她身上。这就够了。

傍晚时分,暑气稍退。黄亦玫拉着苏哲,爬上了夏美院教学楼的天台。这里是很多学生偷偷跑来抽烟、喝酒、看日落的地方,视野极好,可以俯瞰大半个校园和远处城市起伏的天际线。

夕阳正在西沉,将天空染成一片壮丽的橘红色,云彩被镶上了金边。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他们并肩靠在栏杆上,看着那轮巨大的、温暖的太阳缓缓下沉。十指,依旧紧紧相扣。

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声和远处模糊的城市噪音。忙碌的、被无数目光追随的一天即将过去,此刻的宁静,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黄亦玫将头轻轻靠在苏哲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心安的体温和气息。一天的兴奋和雀跃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了一种更深沉、更绵长的满足和幸福。

“苏哲,”她轻声说,“真好。”

“嗯。”他应了一声,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她带着一丝憧憬,也带着一丝即将再次分离的淡淡忧伤。

苏哲沉默了片刻,看着远方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天空从橘红变为深邃的宝蓝色。他低下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会的。”他言简意赅,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意味。

他没有说更多,但黄亦玫却奇异地安心下来。她相信他,相信这个跨越重洋而来,愿意陪她逛遍校园每一个角落,愿意忍受路人注视,只为紧紧牵着她的手的男人。

华灯初上,校园里的路灯和远处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如同散落的星辰。天台上的光线暗淡下来,他们的身影在暮色中融为一个亲密的剪影。

从春天纽约雨夜的确定,到夏日帝都阳光下的并肩,他们的爱情,终于从越洋电波的抽象思念,落地成了指尖紧扣的温热,成了路人眼中惊艳的风景,成了晚风里无声却坚定的依偎。距离曾被太平洋衡量,但此刻,幸福只在方寸之间,在彼此紧密相连的掌心里,熠熠生辉。这个夏天,因为苏哲的归来,因为这场无所顾忌的、被所有人见证的校园漫步,在黄亦玫的记忆里,注定会成为一抹永不褪色的、鲜艳亮丽的色彩。

帝都夏夜的喧嚣,仿佛一首永无止境的交响乐,车流声、人语声、远处隐约的广场舞音乐,混杂着潮湿闷热的空气,透过酒店高层紧闭的窗缝,丝丝缕缕地渗入,却无法打破套房内那片独立的、逐渐升温的静谧。

明天,苏哲就要返回纽约了。

这个认知,像一片无形的阴翳,从今天清晨醒来,就悄然笼罩在黄亦玫的心头,随着夕阳西沉,夜色加深,这片阴翳也愈发沉重。白天里,苏哲将带来的礼物送给了她——一条纤细精致的白金项链,吊坠是一颗被切割成独特棱角的、色泽温润的月光石,他说觉得这石头里的光晕,像她眼睛里的色彩。她欢喜地戴上了,冰凉的触感贴在锁骨间,却无法驱散那份即将分离的酸楚。

他们像过去两天一样,牵着手,在夏美院附近熟悉的街道上漫步,去了常去的书店,在她最喜欢的那家小馆子吃了晚饭。她依旧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努力让笑容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明媚,但苏哲能感觉到,她握着他的手,时而用力,时而松懈,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依恋又不安的颤抖。

他依旧话不多,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敏锐地捕捉着她每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他知道,离别的倒计时,像沙漏里的沙,无声无息,却残酷地流逝着。

晚餐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送她回水木园的宿舍,而是带着她,走进了附近那家他下榻的、环境清幽的精品酒店。这个决定做得自然而然,仿佛本该如此。黄亦玫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跟着他,心跳在踏入酒店大堂那刻起,就开始失序。

电梯无声上行,镜面墙壁映出他们并肩的身影。黄亦玫低着头,看着脚下柔软的地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苏哲站在她身侧,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跳动的楼层数字,但紧抿的唇线透露了他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毫无波澜。

“嘀”的一声轻响,套房的门开了。

不同于苏哲纽约公寓那种极致的现代冷感,这间套房的装修更偏向雅致的中式风格,暖色的灯光,木质家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助眠的香薰气息。空间宽敞,却因为只有他们两人,而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仿佛能听到彼此呼吸的节奏。

苏哲将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走到迷你吧台,倒了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黄亦玫。

“喝点水。”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

黄亦玫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微凉的皮肤,像触电般微微一颤。她小口喝着水,目光却忍不住飘向房间里那张宽大的双人床。白色的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在柔和的灯光下,像一个沉默的、却又充满无限可能的邀请。

气氛微妙而粘稠。白日的喧嚣散去,只剩下即将分离的现实和黑暗中滋生的、不顾一切的勇气。

“我……”黄亦玫放下水杯,声音有些干涩,她抬起头,勇敢地迎上苏哲深邃的目光,“我今晚……不想回学校了。”

这句话,她说得并不流畅,甚至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绝。脸颊无法控制地迅速烧红,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她知道自己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在这个年代,对于她这样一个还在读书的女孩子来说,这意味着一种极大的交付和信任。

苏哲看着她。灯光下,她仰起的脸纯净而生动,那双总是盛满笑意和灵气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紧张、羞涩,却又无比坚定的光芒。那光芒,像投入他心湖的星火,瞬间点燃了压抑已久的、名为渴望的荒原。

他没有立刻回答。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仔细地、一寸寸地掠过她的眉眼,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她紧抿的、泛着自然红润的唇瓣。

这不是一时冲动。从他决定带她回酒店的那一刻起,或许更早,从他跨越太平洋归来,只为紧紧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起,某种界限就已经在模糊,某种必然就已经在酝酿。

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距离。他抬起手,没有立刻触碰她,而是悬在半空,仿佛在给她最后思考或退缩的机会。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带着一种克制到了极致的磁性:

“玫瑰,”他唤了她的名字,不是连名带姓的黄亦玫,也不是视频里偶尔调侃的“小玫瑰”,而是带着一种独特亲昵的“玫瑰”,“你想清楚。”

这句话,不是拒绝,而是最后的确认,是给予她最大尊重的询问。

黄亦玫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的束缚。他靠近的气息,那清冽的、独属于他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和酒店香薰,将她紧紧包裹。他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而复杂的情愫,像暗流汹涌的海。

她看着他,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那丝极力压抑的欲望,以及那份更深处的、不容错辩的珍视。

这眼神,给了她最后的勇气。

她没有再用语言回答。而是踮起脚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然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虔诚,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一个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吻。不再是青涩的试探,不再是甜蜜的嬉戏,而是带着告别前夕的绝望、拥有彼此的渴望、和交付全部的决绝。生涩,却热烈得如同扑火的飞蛾。

这个吻,像终于点燃了引线的火花。

苏哲一直紧绷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乎叹息的回应,一直悬着的手终于落下,一手紧紧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用力按向自己,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不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强势的、不容抗拒的掠夺与占有。

黄亦玫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氧气仿佛都被他攫取殆尽,身体软得不像话,只能完全依靠他手臂的力量支撑,本能地回应着他,生涩地学习着,感受着这陌生而令人战栗的亲密。

黄亦玫紧张得身体微微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黑暗中,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滚烫的皮肤,紧绷的肌肉线条,以及那强健有力的心跳,一声声,敲击在她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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