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陈月琴用 “误会” 制造两人的 “心墙”(1/2)

巴黎的冬夜,寒冷而潮湿。位于塞纳河畔的一个旧厂房改造的艺术展厅里,灯火通明,只剩下黄亦玫一人。距离项目开幕只剩最后三天,她正在做最后的展品位置微调和灯光调试,已经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体力与精力都接近极限。

手机在一旁的梯子上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一封新邮件。发件人名称是 “linda li - 苏总秘书” 。黄亦玫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有些疑惑。苏哲的日常事务通常由另一位助理处理,这位linda li她似乎没什么印象,但“苏总秘书”这个头衔让她没有立刻怀疑。

她放下手中的测光表,拿起手机,点开了邮件。邮件正文只有简短的一句英文,措辞看似专业却透着古怪:

「ms. huang, fyi. president su has been extremely busy at stanfordtely. however, ms. bai has been visiting frequently. they seem to have much in mon and mr. bai is also hopeful for their reconciliation.」(黄女士,供您参考。苏总最近在斯坦福非常忙碌。但白小姐时常来访,他们似乎很投缘,白先生也乐见其成。)

附件是一张图片。

黄亦玫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颤抖着手指点开附件。

图片加载出来的瞬间,她的呼吸仿佛停止了。

照片背景像是一家高档西餐厅,灯光昏黄,氛围私密。苏哲穿着她熟悉的深灰色衬衫,坐在餐桌一侧,而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白晓荷!白晓荷微微侧着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又仰慕的笑容,正看着苏哲。苏哲的表情看不太真切,但姿态是放松的,仿佛在专注地倾听。

这张照片……如此真实,又如此刺眼。

黄亦玫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连日熬夜的疲惫、高强度工作的压力,在这一刻被这张照片和那句意有所指的话无限放大。

她想起了最近和苏哲的联系。他确实比刚去斯坦福时更忙了,视频通话的次数减少,时间也缩短了,有时甚至只是匆匆几句就挂断,理由是“有个临时会议”或“在赶一份报告”。她一直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他刚进入新的环境,肩负着学术和公司的双重压力。

她也想起了白晓荷。那个家世优越、学识出众、几乎符合陈月琴一切期望的“完美人选”。白晓荷的父亲白儒尔还是苏哲重要的投资人……

“苏总最近在斯坦福很忙,但白小姐经常来探望,两人聊得很投机,白先生也希望他们能再续前缘。”

邮件里的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原来……他的“忙”,是因为有了新的、更“合适”的陪伴吗?原来……陈月琴和白家,始终没有放弃?原来……他们之间看似牢固的感情,在现实和家族的压力面前,依然如此脆弱?

巨大的委屈、失望和被背叛的痛楚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滴落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张让她心碎的照片。她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展墙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巴黎冬夜的寒意,此刻直透心底。

她该怎么办?立刻打电话质问苏哲?在深夜的斯坦福?用哭腔和怀疑去质问他为什么和别的女人吃饭?那会显得多么可笑和不信任他。

或者,像五年前一样,选择沉默,独自消化这份痛苦,然后慢慢疏远?

不。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不能再这样了。

五年前,就是因为误会和不够坦诚,他们错过了五年。这一次,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爱苏哲,也相信苏哲爱她。这份信任,不应该被一封来历不明的邮件和一张真假难辨的照片轻易击碎。

她用力擦掉眼泪,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开始用残存的理性分析:

第一, 这封邮件的发件人很可疑。“linda li”这个名字模糊,语气也透着一股刻意。

第二, 照片的角度和氛围都太过“完美”,完美得像是在刻意营造某种效果。

第三, 陈月琴之前用过那么多手段,这很可能又是她的阴谋,目的就是在她最疲惫、最脆弱的时候,利用信息差制造误会!

想到这里,黄亦玫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她不能中计。她需要求证,需要直接和苏哲沟通。

她看了一眼时间,斯坦福那边应该是下午。她打开了视频通话的界面。她需要看到他的脸,看到他的眼睛。

苏哲刚刚结束与哲略资本北京团队的一个视频会议,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电脑响起视频通话,他立刻睁开眼,看到是黄亦玫,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温柔的笑意,立刻接通。

“玫瑰?怎么这个时间打过来?巴黎应该是深夜了吧?你还在展厅?”他的声音带着关切,但下一秒,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屏幕那端黄亦玫的不对劲。

她的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背景是空旷的展厅,她独自一人,在寒冷的深夜里,显得格外脆弱。

苏哲的心瞬间揪紧,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体坐直,语气变得严肃而急切:“玫瑰!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项目不顺利?还是身体不舒服?”他的担忧溢于言表,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只有全然的关心和焦急。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黄亦玫心中那块寒冰融化了一角。她吸了吸鼻子,没有绕弯子,直接将手机屏幕转向刚才那封邮件和那张照片。

“苏哲,”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但努力保持镇定,“我刚刚收到一封邮件,发件人叫linda li,声称是你的秘书。她发了这张照片给我,还说……白晓荷经常去斯坦福找你,你们聊得很投机,白先生也希望你们能再续前缘。”

她紧紧盯着屏幕里苏哲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苏哲在看到照片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极度的错愕和震惊,随即被滔天的怒火取代。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下颌线绷得如同铁石。

“荒谬!无耻!”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词,声音里充满了被冒犯和算计的愤怒,“这照片是假的!合成的!我从来没有和白晓荷在那种场合单独吃过饭!linda li?我根本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秘书!”

他的反应激烈而真实,没有丝毫心虚和迟疑。他甚至立刻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按下免提。

“michael,”苏哲的声音冷得像冰,“立刻给我查,公司内部或者外部,有没有一个叫linda li的人,以我秘书的名义对外联系,特别是联系巴黎那边的黄亦玫小姐。重点是今天,一封带有我和白晓荷小姐合成照片的邮件!我要在半小时内知道结果!”

电话那头的助理michael显然被老板罕见的震怒吓了一跳,立刻应道:“明白,苏总!我马上查!”

挂断电话,苏哲的目光重新回到视频上,看向黄亦玫,眼神里的怒火被深沉的心疼和歉意取代。

“玫瑰,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又让你因为我的事情,受到这样的伤害和委屈。这一定是我母亲做的!她竟然……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他隔着屏幕,仿佛想伸手擦掉她的眼泪:“你相信我,我和白晓荷早就没有任何私下往来。她父亲确实是投资人,但仅限于工作层面的沟通。我最近是真的很忙,斯坦福的课程、研究,加上国内公司的事务,经常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去和白晓荷‘相谈甚欢’?”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疲惫的面容,心疼得无以复加:“怪我,都怪我!最近只顾着忙,忽略了你的感受,没有及时跟你分享我的状态,才让她有机可乘,在你这么累的时候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来打击你!”

黄亦玫听着他急切而坦诚的解释,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愤怒、心疼和歉意,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委屈的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是释然和安心的泪水。

“我相信你,苏哲。”她哽咽着说,“我只是……只是看到照片的时候,一下子懵了,又累又怕……”

“我知道,我知道……”苏哲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我的错,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亦玫,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别人说什么,给你看什么,你都要第一时间来问我,来向我求证!我们之间,不能再有任何误会了,知道吗?”

就在这时,苏哲的电脑响起了新邮件的提示音。他快速看了一眼,是michael发来的初步调查报告。

“查到了,”苏哲对黄亦玫说,语气冰冷,“发件ip经过多次伪装,最终溯源到一个位于新加坡的服务器,注册信息是假的。手法很专业,但动机指向性太明显了。”他冷哼一声,“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真相大白。这果然又是陈月琴精心策划的一场离间计。

苏哲看着屏幕那端疲惫不堪却努力坚强的黄亦玫,心中充满了无比坚定的决心。

“玫瑰,”他郑重地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会正式、严肃地和我母亲谈一次。如果她再做出任何伤害你、破坏我们感情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采取法律手段,并且公开断绝与她在私人事务上的一切往来!我绝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伤害你分毫!”

他的话语如同誓言,斩钉截铁,充满了保护欲和担当。

黄亦玫看着他,看着他为自己挺身而出、不惜与母亲对抗的坚定,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安全感和温暖。她用力点了点头:“嗯!”

误会澄清,信任在危机中反而变得更加牢固。

“你那边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不许再工作了!”苏哲催促道,语气不容置疑,“我看着你锁好展厅的门,上车,回到公寓。”

“好。”黄亦玫顺从地应道,心中一片安宁。

她挂断视频,按照苏哲的吩咐收拾好东西,离开展厅。巴黎的夜空依旧寒冷,但她的心却因为远在斯坦福的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担当,而变得无比温暖和踏实。

这一次,陈月琴的毒计非但没有得逞,反而像一记重锤,淬炼了他们的感情,让苏哲更加看清了母亲的底线,也让黄亦玫更加确信,她选择的这个男人,值得她跨越重洋,无条件地去信任和等待。

加州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苏哲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带。他刚刚结束上午的课程,正在为下午的研讨会准备讲义,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思路清晰。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是母亲陈月琴发来的消息,一个视频附件,下面跟着一行字。

苏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与母亲的关系自从上次的“邮件事件”后已降至冰点,若非必要,他绝不会主动联系。此刻她发来视频,直觉告诉他绝非好事。

他点开视频。画面看起来是在某个艺术展的开幕酒会现场,人流穿梭,背景嘈杂。镜头聚焦在黄亦玫和庄国栋身上。黄亦玫穿着一件米色大衣,围着一条浅灰色的羊绒围巾,正笑着和庄国栋说话。这时,庄国栋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黄亦玫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围巾,动作熟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黄亦玫似乎微微愣了一下,但并没有躲闪,随即也笑了笑,继续交谈。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

画面只有短短十几秒,角度抓取得很巧妙,将那整理围巾的瞬间放大,在熙攘的人群背景下,竟真的透出一种超越普通同事的亲近感。

陈月琴的留言紧随其后,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仿佛旁观者清的“劝慰”:

「苏哲,我听说亦玫在巴黎,和这位庄先生来往挺频繁的。庄先生好像还给她介绍了不少当地的画廊资源和藏家。他们是同行,共同话题多。或许……他们才是更合适、更轻松的一对。你那边学业事业压力这么大,也别太执着,免得大家都辛苦。」

这番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了苏哲的心扉。

他盯着那定格的画面,庄国栋的手停在黄亦玫的围巾上,黄亦玫脸上那模糊的笑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涩感,像一团湿冷的棉花,堵在了他的胸口。

他想起之前和黄亦玫通话时,她确实随口提过一句,庄国栋的策展公司也在法国有业务拓展,两人在某个活动上遇到过。当时他并未在意,甚至觉得有熟人在那边,或许能互相照应。

他也想起,黄亦玫曾经评价过庄国栋,说他“在专业上很敏锐,很懂她的想法”。那时他们是恋人,这话听起来是欣赏;此刻,在这样一段视频和母亲别有用心的话语催化下,却仿佛变了味道。

“来往挺频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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