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残关星火（2/2）

“是柱儿的窝头！”王大娘一边扔石头一边哭，“俺就知道，吃了咱家窝头的，都是一家人！”

岳鹏举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咳起血来：“看到了吗？这就是潼阳关……就算城塌了，人还在，根就断不了。”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递给小石头，“把这个给虾仁。”

小石头打开一看，是半块染血的兵符，上面刻着“靖西”二字——这是当年岳鹏举的父亲，也就是虾仁的爷爷，守关时用的兵符。

三、元婴照关

乌兰趁着虾仁被胡兵缠住，忍着断臂的剧痛爬上另一匹战马，举着狼牙棒冲向城门：“给我砸！砸开城门，屠关三日！”

胡兵们疯了一样撞向城门，朽坏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哀鸣，眼看就要被撞开。虾仁急欲回防，却被数十个胡兵死死拖住，玄铁矛的紫电都黯淡了几分。

“破妄诀！”他的元婴在丹田内剧烈旋转，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慢——他“看”到乌兰的狼牙棒即将落在门闩上，“看”到城楼上小石头焦急的脸，“看”到李三被胡兵的刀砍中后背，却仍死死抱住对方的腿……

“起！”虾仁猛地将玄铁矛插入地底，元婴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刹那间，以他为中心，地面裂开数道深沟，紫电顺着沟壑窜向城门，在门前凝结成一道巨大的雷墙！

乌兰的狼牙棒刚碰到雷墙，就被紫电击飞，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摔出去，撞在胡兵堆里。雷墙的光映亮了半个关隘，照得城楼上的“潼”字旗熠熠生辉。

【灰色光幕】弹出刺眼的红光：

【警告！元婴真气过度消耗，可能导致境界倒退！】

【检测到关隘气运加持，杀伐点急速转化为真气……】

【当前杀伐点：0】

【元婴境稳固！获得特殊能力“关魂”——可借用守城者的信念增强战力】

虾仁的元婴甲突然变得透明，无数道细微的光丝从四面八方涌来——有城楼上岳鹏举的、小石头的，有城下李三的、王大娘的，甚至有那些已经死去的弟兄们留在关隘里的残念。这些光丝汇入他的体内，玄铁矛的紫电瞬间暴涨，竟在矛尖凝聚出一张模糊的人脸，像是无数人的面容叠加在一起。

“这是……”虾仁愣住了。

“是咱家的关魂啊！”王大娘的声音穿透厮杀声传来，“柱儿说，守关的人，死了也会变成关的骨头！”

虾仁握紧玄铁矛，矛尖的人脸突然睁开眼睛，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他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胡兵的刀砍在他身上，就像砍在无形的屏障上——那些来自关魂的光丝，成了他最坚硬的铠甲。

四、星火不灭

当虾仁的玄铁矛刺穿最后一个胡兵的咽喉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乌兰被李三用铁锹拍碎了脑袋，胡兵的尸体在关前堆成了小山，血流顺着雪沟往谷里淌，像条蜿蜒的红蛇。

虾仁走到城门前，看着那道渐渐消散的雷墙，突然腿一软，半跪在地上。元婴甲彻底消失，丹田内的元婴变得黯淡，他咳了口血，却笑着抓起怀里的窝头，狠狠咬了一大口。

“伍长！”小石头从城楼上扔下来条绳子，岳鹏举的声音紧随其后，“上来歇会儿！老东西给你留了坛烧刀子！”

虾仁抬头望去，朝阳正从城楼的破洞钻出来，给那面“潼”字旗镀上了金边。岳鹏举站在旗旁，独臂叉腰，像尊不屈的石像；小石头举着兵符，正对着他用力挥舞；城下，李三扶着王大娘，一群伤兵和百姓围着篝火，烤着不知从哪摸来的土豆，炊烟袅袅升起。

他突然明白，灰色光幕的杀伐点从来不是力量的全部。那些在乱世里挣扎、在血火中坚守的人，那些愿意为了一面破旗、一个窝头拼上性命的人，才是劈开宿命最锋利的矛。

虾仁抓住绳子，一步步往上爬。玄铁矛拖在身后，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像一条通往黎明的路。他知道，潼阳关的危机还没结束，女帝的大军迟早会来，秦瑶的面具下还藏着更多秘密，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残关未倒，星火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