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联锋（2/2）

“女帝许我万户侯！”周平嘶吼着，“你们守这破城有什么用？女帝的大军一到，玉石俱焚！我只是……想活！”

虾仁摇了摇头，挥了挥手：“押下去，听候发落。”他转向张猛，“你带人去安抚降兵弟兄，就说……误会解开了，今晚加肉。”

张猛重重叩首，声音哽咽：“谢校尉！谢将军！”

周平的事像盆冷水，浇醒了所有人。王世安亲自带着将领们巡查各营，重申“同生约”的规矩，但凡有挑拨离间者，无论新旧，当即杖责；虾仁则让苏子谦把粮仓的账册公开，每日的收支、分配都写在城门口的布告栏上，百姓看得明白，兵卒也没了猜忌。

整军的效果很快显现。在一次针对女帝前哨的突袭中，义军的猎户先摸进山林，用毒箭放倒哨兵；守军的弓弩手随后跟上，压制住敌营的火力；降兵的骑兵则从侧翼包抄，竟一举缴获了女帝军的新式投石机。

“校尉您看！这投石机能扔三十丈远！”虎子趴在投石机上，兴奋地喊，“王将军说，咱们能仿造十架，下次女帝军再来，就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厉害！”

虾仁看着那冰冷的器械，突然想起潼阳关的断墙。那时他只有一杆矛，如今却有了能与女帝军抗衡的装备，更有了这支融成一团的队伍——流民的悍勇、守军的沉稳、降兵的善战，像铁、像钢、像淬火的刃，合在一起，便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器。

王世安走过来，递给虾仁一壶酒：“尝尝这个，是当年北疆的烧刀子，我藏了十年。”

两人靠在投石机上，酒液辛辣，却暖人心。远处的校场上，兵卒们正在操练“铁壁阵”，长矛如林，盾墙如铁，喊杀声震得云都散了些。

“女帝的主力，怕是要动了。”王世安望着西方，“她在黑风口增兵了，领军的是李嵩，此人善用诡计，比呼延烈难对付。”

“正好。”虾仁饮尽杯中酒，将空壶扔向远处，“让他看看，咱们这‘护民军’，是不是软柿子。”

秋分时，女帝的先锋营终于动了。李嵩亲率五千兵马，在磐石城外十里扎营，营盘连绵数里，黑旗遮天蔽日，远远望去，像片压境的乌云。

消息传来时，磐石城的百姓正忙着收秋粮。他们把新麦送到军营，把晒干的草药捆成束，连孩子都学着大人的模样，往箭袋里塞羽箭，没人慌乱，没人逃窜。

“校尉，王将军请您去城头议事。”张猛跑过来，甲胄上别着朵野菊，是个小姑娘送的，“他说……李嵩派使者来了，就在城下。”

虾仁登上城头，见王世安正望着城下的使者，使者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华丽的锦袍，手里举着女帝的诏书，趾高气扬。

“虾仁、王世安听着！”使者展开诏书，尖声念道，“女帝有旨，若尔等献城投降，既往不咎，官复原职；若执迷不悟，屠城三日，鸡犬不留！”

城上的兵卒气得大骂，虎子搭箭就要射，被虾仁按住。他对着使者扬声道：“回去告诉李嵩，磐石城的麦子熟了，百姓等着打场，没空陪他演戏。若他敢来，咱们就用新麦磨面，给弟兄们做顿饱饭，好杀个痛快！”

使者气得脸色铁青，调转马头就走。王世安看着他的背影，对虾仁笑道：“这话说得好，比任何檄文都管用。”

虾仁没笑，只是握紧了玄铁矛。矛尖的寒光里，映着城下连绵的敌营，也映着城头兵卒们坚定的脸。灰色光幕在脑海中亮起，【“护民军”凝聚力达顶峰，解锁“同仇敌忾”状态：遇强敌时，全体战力提升50%】。

他知道，硬仗要来了。但此刻，他望着身边的王世安，望着阵前摩拳擦掌的虎子、张猛，望着城后忙着囤粮的百姓，突然觉得，就算李嵩的兵马再多，女帝的手段再狠，他们也未必没有胜算。

因为这支队伍，早已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战，是为了“活得像个人”而战。这信念，比磐石城的城墙更坚固，比任何杀伐点都更有力量。

风卷着“护民军”的大旗，在城头猎猎作响，像一声蓄势待发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