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残关孕新生（2/2）

关押可疑人员的营帐里，那个藏刀的妇人正抱着孩子发抖。虾仁走进来时，她突然将孩子护在身后，眼神里满是警惕：“我儿子是无辜的！要杀要剐冲我来！”

虾仁没说话，只是将唤魂哨放在桌上。哨子是用胡兵的腿骨做的，吹起来有种奇异的呜咽声。他拿起哨子，轻轻吹响——李三的虚影突然出现在营帐里，举着半截铁锹，怒视着妇人。

“沙陀部的细作，”李三的虚影开口，声音带着铁锈味，“你丈夫是不是叫巴图？三个月前在黑风口被我一铁锹拍碎了脑袋？”

妇人的脸色瞬间惨白，抱着孩子的手开始发抖。

“你以为藏把刀就能杀了虾仁？”老王的虚影也走了进来，提着铁锅敲了敲，“当年你丈夫杀我儿子时，也是这么藏着刀的吧？”

妇人突然崩溃了，抱着孩子哭起来：“我没办法！巴图死了，沙陀首领说我不杀虾仁，就把我儿子扔进狼窝……”

虾仁让虚影散去，从怀里掏出块麦饼递给孩子：“潼阳关不杀女人和孩子。”他顿了顿，“但你得帮我个忙——沙陀部的残兵藏在哪？”

妇人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泪水突然决堤：“在……在鹰嘴崖的溶洞里，他们藏了五百人，说等麦子熟了就来抢……”

夜深人静时，虾仁坐在城楼的垛口上，看着野狼谷的篝火。万魂甲在月光下泛着银辉，那些守关者的虚影在他身边游走，像在和他说话。

“伍长，你说这麦子能长出来吗？”小石头抱着膝盖坐在旁边，少年的脸上沾着泥，却笑得很亮。

“能。”虾仁的玄铁矛插在地上，矛尖的红光映着星空，“你看这关，塌了多少次都能站起来，麦子怎么会不长？”

李三的虚影蹲在他身边，抢过他手里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当年我爹守关时，比这还难，最后不也种出了粮食？”

老王的虚影提着个新做的稻草人，往上面绑红绳：“得做个稻草人，不然鸟会啄种子。”

岳鹏举的父亲也来了，穿着血甲，拍了拍虾仁的肩膀：“女帝的大军快来了，光有粮食不够，还得练新兵。”

虾仁看着这些虚影，突然明白灰色光幕的真正意义——杀伐点不是为了让他变成杀人机器，而是为了守护这些值得守护的人，种出能填饱肚子的粮食，让潼阳关真正活过来。

他站起身，玄铁矛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红光：“小石头，明天开始教流民练矛法。”

“老赵，让弟兄们去鹰嘴崖，把沙陀残兵一锅端了。”

“王大娘，多蒸点麦饼，明天开荒的人要吃饱。”

虚影们笑着散去，融入潼阳关的砖石里。虾仁站在垛口，望着野狼谷的方向，那里的篝火像一颗颗星星，在黑暗中闪烁。

他知道，劈开宿命的路，不止有杀伐这一条。用关魂铸矛，用热血种田，让残关孕出新的生命——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生路。

灰色光幕突然亮起，【检测到潼阳关生机复苏，解锁新功能“关民图谱”，可查看所有关民状态】。虾仁看着图谱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平安”“劳作”“练兵”的字样，突然笑了。

月光洒在他身上，万魂甲的辉光与关隘的轮廓融为一体。这乱世的血火还未熄灭，但潼阳关已经在废墟上，悄悄埋下了希望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