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烽烟暂歇(1/2)
当十辆粮车缓缓驶入潼阳关时,天刚蒙蒙亮。
守城的士兵看到粮车上堆积如山的粮草,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不少人激动得泪流满面——他们知道,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虾仁走在队伍最前面,玄甲上的血污已经干涸,结成了暗红色的硬块,后背的伤口在夜袭中再次崩裂,渗出的血与布料黏在一起,又冷又硬。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精铁矛拄在地上,每一步都踩得沉稳有力,仿佛一座移动的山,给惶恐的众人注入了难以言喻的力量。
张校尉拄着木杖,早早等在城门内。看到虾仁和幸存的士兵,他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踉跄着上前,一把抓住虾仁的胳膊,声音哽咽:“回来了……你们……回来了……”
“校尉,幸不辱命。”虾仁的声音沙哑,练气期八层的真气几乎耗尽,全凭一股意志支撑着。
“快!快带弟兄们去疗伤!”张校尉抹了把脸,对着身边的亲兵怒吼,“把最好的伤药都拿出来!再杀两头羊,给弟兄们补补!”
士兵们欢天喜地地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将粮车推往临时粮仓,又搀扶着受伤的同伴去营房休息。狗剩被两个士兵架着,左臂彻底废了,却咧着嘴傻笑,冲着虾仁比划着什么——他想说自己干掉了三个影弓卫。
赵虎最是夸张,他的巨斧上还挂着半块碎布,硬是扛着一个昏迷的影弓卫,嚷嚷着要审问出红袍巫的老巢,被张校尉一脚踹去疗伤,才悻悻地闭上嘴。
虾仁被亲兵扶到营房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血腥混合的气味。他脱下玄甲,露出后背狰狞的伤口,军医小心翼翼地清洗、上药、包扎,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始终没哼一声。
“伍长,您这伤……”军医看着伤口里残留的黑色邪气,眉头紧锁,“红袍巫的邪术太霸道,寻常草药只能暂缓,怕是……”
“我知道。”虾仁平静地打断他,“你先下去吧。”
军医叹了口气,留下几包最好的伤药,躬身退了出去。
营房里只剩下虾仁一人。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灰色光幕:
【姓名:虾仁】
【功法:《破邪诀》(练气期八层)】
【天赋:宗师级长矛手、宗师级弓箭手】
【杀伐点:217】
夜袭黑风口,斩杀的影弓卫和噬魂兽,为他带来了39点杀伐点。练气期八层的真气虽然消耗巨大,但根基已稳,运转时那层金色护罩愈发凝实,伤口处的阴冷感正在被缓缓驱散。
他知道,红袍巫的邪术侵入骨髓,寻常药物无用,唯有继续提升《破邪诀》,用更强的正气才能彻底净化。只是练气期八层到九层,需要200点杀伐点,如今还差183点,只能慢慢积累。
“伍长,张校尉来看您了。”门外传来亲兵的声音。
虾仁坐起身,刚想披件衣服,张校尉已经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一大碗羊肉汤,飘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趁热喝。”张校尉将食盒放在桌上,自己拖了个木凳坐下,看着虾仁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敬佩,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
虾仁也不客气,端起碗一饮而尽,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驱散了不少寒意和疲惫。“校尉,有事?”
张校尉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地图,摊在桌上:“这是斥候刚画回来的,黑风口周围的地形。红袍巫虽然跑了,但她的老巢肯定不远,我想……”
“不行。”虾仁直接打断他,“我们兵力不足,伤兵太多,现在追击就是自寻死路。”
张校尉叹了口气:“我知道。但红袍巫一日不除,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她能操控邪祟,能布下杀阵,这次让她跑了,下次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她不会轻易再来。”虾仁道,“黑风口一战,她损失也不小,噬魂兽被我们杀了大半,她短时间内凑不齐足够的邪物。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她需要时间恢复伤势。”
红袍巫被他的破邪领域震伤,又被精铁矛的正气侵蚀,短则半月,长则一月,绝无可能再发动大规模袭击。这是他根据《破邪诀》的特性,推断出的结论。
张校尉盯着他看了半晌,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太急了。”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城外的旷野,“潼阳关守不住太久了。粮草虽然够吃半个月,但城墙多处破损,士兵伤亡过半,朝廷的援军……怕是指望不上了。”
最后一句话,像一块巨石压在两人心头。自开战以来,潼阳关数次遣使求援,却始终杳无音讯,如今连信使都送不出去,谁都知道,他们被朝廷抛弃了。
“守一天,算一天。”虾仁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只要还有一个人,就不能让胡人踏进城内。”
张校尉转过身,看着这个年轻的伍长,突然笑了:“好小子……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老家偷鸡摸狗呢。”他拍了拍虾仁的肩膀,“好好养伤。接下来的日子,潼阳关……还得靠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营房,背影佝偻,却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接下来的几日,潼阳关陷入了难得的平静。
胡人的大营彻底空了,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红袍巫也如同人间蒸发,再没出现过。只有城头上残留的血迹、破损的垛口,以及士兵们身上的伤疤,提醒着众人那场惨烈的厮杀。
虾仁趁这段时间养伤,同时抓紧练兵。
他将《破邪诀》的心法进一步简化,用最通俗的语言教给士兵,让他们每日吐纳、劈砍、突刺,以战养战,以气壮身。赵虎进步最快,凭借一身蛮力和不要命的打法,《破邪诀》已至练气期六层,巨斧挥舞起来,竟能隐隐带起一丝金芒。
狗剩虽然废了左臂,却把弓箭练得愈发精准。他坐在城头,仅凭一只右手,就能射中三百步外的陶罐,箭术之精,连虾仁都暗自点头。
其他士兵也各有精进,至少一半的人都摸到了练气期一层的门槛,体内有了一丝微弱的真气,虽然对付不了红袍巫的邪术,却比之前强壮了不少,面对普通胡兵,已能做到以一当二。
虾仁自己也没闲着。他每日除了运转《破邪诀》疗伤,就是钻研矛法和箭术,将宗师级的技巧与练气期八层的真气结合,创造出更具杀伤力的招式。
他给其中一招取名“贯日”,将真气灌注于箭尖,射出时带着一道金色的流光,可穿透三重甲;给另一招取名“裂地”,长矛刺入地面,真气爆发,可震伤周围数丈内的敌人。
这日午后,虾仁正在校场指点士兵练矛,一个亲兵匆匆跑来,脸色苍白:“伍长!不好了!张校尉……他……”
虾仁心中一紧:“校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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