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筑垒(1/2)

烽烟初散一城安,矛尖犹带血痕寒。

莫贪急功踏险地,步步为营筑铁关。

落霞城的晨雾裹着米粥香,在街巷间弥漫。虾仁站在城头,看着百姓们用新伐的木料修补被烧毁的房檐,辅兵们正将女帝军留下的箭簇熔铸成锄头,火星溅在青石板上,映出点点暖光。

“校尉,斥候回报,女帝的先锋营退到五十里外的黑风口了。”虎子捧着头盔跑来,盔沿还沾着泥浆——他昨夜带着三个后生摸到敌营附近,扒了片营帐布回来,上面绣着的凤凰纹已被他用刀划得稀烂。

虾仁接过营帐布,指尖捻着布上的金线:“他们在等后续大军。这黑风口是咽喉要道,易守难攻,咱们若追,正好中了圈套。”

“那……就放他们走?”虎子攥紧了腰间的砍柴刀,刀把上还缠着他娘给的红布条,“我妹妹说,城西南的地窖里,还埋着十几个乡亲的尸体……”

虾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目光投向城中央的钟楼。那钟楼是落霞城的制高点,昨日破城时被女帝军放了把火,只剩半截焦黑的木架,像根刺扎在城里。

“去把钟楼修起来。”他对身后的老兵说,“不用太高,能望到黑风口就行。再让苏子谦盘点城里的存粮,统计能战的壮丁,咱们得在这儿扎下根。”

修钟楼的动静惊动了全城。百姓们自发扛着木料赶来,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刚从地窖里爬出来的妇人,连孩子都学着大人的模样,用小篮子运着碎石。

“校尉,这木梁够结实不?”一个瘸腿木匠捧着根松木问,他的左手缺了两根手指,是被女帝军的烙铁烫掉的,“俺爹当年给皇陵做过梁,这手艺,错不了!”

虾仁看着木梁上细密的纹路,点了点头。木匠咧嘴笑了,招呼着后生们搭架子,嘴里哼起了落霞城的小调,调子苍凉,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

三日后,钟楼重新立了起来。虽不如从前气派,却足够结实,顶端架着个从女帝军那里缴获的望筒,虎子带着两个后生轮班值守,眼睛瞪得像鹰,生怕错过黑风口的半点动静。

与此同时,城墙也在加固。老兵们教着流民用“糯米汁混石灰”的古法夯土,把女帝军留下的甲胄碎片嵌进砖缝,夯土的号子声震得城砖发颤:“夯啊夯,夯到地底三尺强!筑啊筑,筑成铁壁挡豺狼!”

苏子谦则领着人清查户籍,把“能战者”“能耕者”“能医者”分册登记。他的长衫上沾着泥点,算盘打得噼啪响,偶尔抬头,看见百姓们在田埂上忙碌的身影,嘴角便会勾起笑意。

“校尉,这是新造的名册。”他把一本厚厚的册子递过来,“能战的壮丁有两百三十七人,多是猎户和 former 兵卒,熟悉地形。我让他们编成‘乡勇营’,由阿武带着,每日在校场操练。”

虾仁翻着名册,看到虎子的名字后面,歪歪扭扭写着“善攀爬,能夜视”,忍不住笑了。苏子谦见状补充道:“这孩子是块好料,就是性子急,得磨磨。”

黑风口的女帝军没动静,落霞城周边的村镇却起了骚乱。有女帝军的散兵在乡野间劫掠,更有甚者,打着“归顺女帝”的旗号,逼迫村民交粮。

“校尉,梧桐村被抢了!”斥候喘着气跑来,肩上中了一箭,箭头还在淌血,“为首的是个叫‘王老虎’的痞子,原是落霞城的捕头,投了女帝,专干些伤天害理的事!”

乡勇营的后生们瞬间炸了锅,纷纷请战。虎子把砍柴刀往地上一顿:“俺去劈了那狗东西!俺姑婆就在梧桐村!”

虾仁却摇了摇头,指着地图上的梧桐村:“王老虎只有五十人,不难杀。但杀了他,还会有李老虎、张老虎。咱们要做的,是让这些村镇信咱们,敢跟咱们一起扛。”

他点了虎子和二十个乡勇:“带上粮,去梧桐村。别先动手,问问村民缺什么,帮他们修房子、抢回被掠走的东西。王老虎若来,再杀不迟。”

梧桐村的村民起初怕得很,见他们只送粮、不抢东西,才敢出来搭话。一个老婆婆拉着虎子的手,指着村口的歪脖子树:“那畜生把俺家老头子吊在树上,活活打死了……你们要是能替俺们报仇,俺把家里最后两斗米都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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