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主教的考验（1/2）

那个由钢铁和玻璃构成的平台，并非如沈雁所想，是通往仓库顶部的升降梯。当它上升到最高点，与仓库那布满铁锈的穹顶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时，四周的墙壁突然像花瓣一样，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水平通道。通道的墙壁，是由一种不知名的银白色金属打造而成，表面光滑如镜，找不到一丝焊接的缝隙。柔和的白色光带，从墙壁的顶部和底部延伸而出，将整个通道照得亮如白昼，却又丝毫不会觉得刺眼。平台如同一艘悬浮在轨道上的飞船，以一种极其平稳且迅捷的速度，向着未知的黑暗深处驶去。沈雁能感觉到的，只有空气在耳边流动的轻微声响，以及从那银白色金属墙壁上传来的，一丝丝冰冷的寒意。

“感觉怎么样，我的朋友？”主教的声音，在封闭的通道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的磁悬浮运输系统，安静，快捷，而且绝对安全。它就像这个城市的毛细血管，将我们的每一个据点，都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地面上那些拥堵的交通，和我们无关。我们，生活在另一个维度。”

沈雁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偶尔，通道会进入一个巨大的地下枢纽，他能看到其他同样造型的平台，在不同的轨道上穿梭，纵横交错，构成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地下交通网络。他甚至看到了一个平台，上面运载的，是满满一车的军用级武器装备。这一幕，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一直以为，“天盾”已经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秘密力量，但现在看来，与“共济会”比起来，“天盾”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这个隐藏在城市地下的庞大帝国，其所拥有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大约十分钟后，平台的速度，缓缓地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一个同样充满科技感的终点站。站台的门，无声地滑开，一股混合着高级香薰和淡淡酒香的温暖空气，扑面而来。呈现在沈雁面前的，是一个让他感到无比震撼的奢华空间。

这里，似乎是一个位于摩天大楼顶层的复式总统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整两面墙壁，窗外，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璀璨的星河，在他的脚下流淌。房间的内部，装修得奢华而典雅。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图案繁复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柔软得像是走在云端。墙壁上，挂着几幅他只在美术杂志上见过的，价值连城的欧洲古典油画。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壁炉，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给这个略显冰冷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暖意。所有的一切，都彰显着主人那非凡的品味和雄厚的财力。

“欢迎来到我的‘伊甸园’。”主教张开双臂，像一个君王，在炫耀着自己的领地。“在这里，没有谎言，没有背叛，没有丑陋的人性。只有绝对的秩序，和纯粹的美。你喜欢这里吗？”

“这里很不错。”沈雁淡淡地说道。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将所有的细节，都尽收眼底。他发现，在这个看似古典奢华的房间里，却隐藏着无数最顶尖的现代科技。比如，那幅挂在壁炉上方的中世纪风景油画，实际上，是一块超高清的显示屏。而那个摆放在角落里的古董花瓶，底部，则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显然是一个高精度的环境监测器。

“请坐。”主教指了指壁炉前那两张看起来就异常舒适的真皮沙发。他走到旁边的酒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标签已经微微泛黄的威士忌，和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来一杯？1926年的麦卡伦，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它的味道。”

沈雁没有拒绝，他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主教将那琥珀色的液体，倒入杯中。主教的动作，优雅而娴熟，像一个专业的调酒师。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沈雁。

“你知道吗，提修斯。”主教端着酒杯，在沈雁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身体舒服地靠在沙发背上。“我之所以选择你，并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身手。在这个世界上，比你更能打的人，有很多。我看中的，是你身上那种，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狠劲。那种隐藏在你骨子里的，对现有规则的蔑视和破坏欲。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我们不一样。”沈雁摇了摇头，他端起酒杯，却没有喝。“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守护。而你，是为了毁灭。”

“守护？毁灭？”主教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亲爱的朋友，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早已腐烂不堪，就像一棵从根部就已经烂掉的大树，无论你怎么修剪枝叶，都无法改变它即将倒塌的命运。我们所要做的，不是守护这棵烂掉的树，而是将它彻底推倒，然后，在这片废墟之上，种下一颗全新的，充满生机的种子。我们不是在毁灭，我们是在创造。创造一个，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愚昧，由我们这些精英来引导人类走向永恒光明的，新世界！”

主教的声音，充满了激情和煽动性。他的眼神，透过那银色的面具，迸发出一种狂热的光芒。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看看吧，提修斯！看看脚下这些，如同蝼蚁般生活着的芸芸众生！他们每天为了生计而奔波，为了可笑的感情而烦恼，他们被愚蠢的政客和贪婪的商人所欺骗，他们的一生，都活在别人为他们编织的谎言里，却浑然不觉。他们需要被引导，需要被拯救！而我们，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沈雁沉默地看着主教的背影，他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他知道，和这样的人，讲道理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他自己，就是唯一的真理。

“那么，我的考验是什么？”沈雁放下了酒杯，他决定不再和主教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哲学辩论，而是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