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纹传:血色秋日(2/2)
周闻瀚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出。他想起了那个总是让着他、逗着他的赵文昇......那个鲜活的赵文昇......就这样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周闻瀚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
周午澍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几日后,周午澍换上朝服独自进宫面圣。归来时他脸色平静得可怕,只对周闻瀚说:“我要去一趟疆西......”
“我也去!”周闻瀚立刻起身,“我要去看看,我要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坐下!”周午澍厉声喝道,这是周闻瀚第一次见祖父如此声色俱厉,“你不能去!留在京中好好准备殿试,这是军令!”
周闻瀚还想争辩,却被周午澍的眼神制止。“是。”
周午澍这一去,便是两个月。归来时,他瘦了许多,眼神里带着一种周闻瀚从未见过的疲惫与决绝。他召周闻瀚进了书房,关上房门,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书递了过去:“你中了武举会元,这很好,证明我周家虎父无犬子。不过从今日起......周家自此,再无武将。”
周闻瀚接过文书打开一看,如坠冰窖。那是一份周家与朝廷的约定:周家自愿交出御都尉司的所有兵权;周午澍担“督军不力”之罪。
“为什么?!”周闻瀚讶异嘶吼,“祖父您为什么要去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赵家是被构陷......”
“没有为什么。”周午澍打断他,“赵家只是个开端、是杀给猴子看的鸡,周家想要保全就只能自断羽翼。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拍了拍周闻瀚的肩,眼神中是周闻瀚难以理解的不舍:“闻瀚,照顾好你祖母,照顾好周家。记住,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周闻瀚还想说什么,周午澍却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第二日清晨,下人慌张地来报,说骠骑将军在书房中离世了。周闻瀚冲进书房,只见祖父伏在案上,嘴角流着黑血,早已没了气息。
周闻瀚冲进书房看到祖父的遗体,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泪水汹涌而出。他想放声大哭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觉得天都塌了。
让他意外的是,祖母杨瑛却异常平静。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默默地走进书房,看着周午澍的遗体。良久,才吩咐管家:“按国公礼操办丧事,就说......骠骑将军哀恸故友离世,一病归天。”
杨瑛有条不紊地操办着丧事,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神色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周闻瀚实在忍不住,在丧事结束后跑到祖母面前跪下,红着眼问:“祖母,您就不难受吗?祖父他......他是被这朝堂逼死的啊!”
杨瑛看着孙子:“从他决定去疆西那日,我便知有此结局。闻瀚,你祖父用命换了周家的存活,你若真想替他报仇,就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好。”
周闻瀚趴在地上泪流满面......祖父的隐忍和牺牲都是为了这个家,所以他得好好活着,接替祖父撑起这个家。他“大病”一场,愈后便对外宣称“落下病根,不适宜习武”主动放弃了武举殿试,弃武从文,从最底层的文职做起。
这场打击让周闻瀚再次大病一场,痊愈后,他对外宣称自己“落下病根”,不适合再当武将,主动放弃了殿试,弃武从文,从最底层的文员做起。
他要爬上去,爬到权力的顶峰,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爬上去,爬到权力的顶峰,清君侧,除奸佞,还赵家一个公道,还祖父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