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茶、演技（2/2）

坐进车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寂静的京城夜景，林墨缓缓靠在后座椅背上，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气。

手心微微有些汗湿。

他知道，这第一关，暂时是过去了。

“网上抄的…”他回味着自己刚才的表演，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极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这个借口，真好用。

对方信了吗？

他相信，那位赵同志，以及他背后的人，一个字都没信。

但他们没有证据，所有表象都对他有利。更重要的是，他们目前所有的分析，都指向他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风险”。那块碎片，那些他“无意”泄露的信息，价值连城。

在一个无法解释的“巧合”和一份实打实的、可能引领技术突破的“礼物”面前，如何选择，对于国家机器而言，并不难。

暂时的不深究，不代表放任。那张名片，就是一根线。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或者说，才能观察这条自己跳上来的“鱼”，到底想做什么。

林墨很清楚，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将处于严密的、无形的监控之下。他笑了笑，并不在意。

这样更好。

观众就位，舞台的帷幕，才刚刚拉开。

黑色轿车将他送回了租住的小区门口。下车时，司机礼貌地点头告别，眼神深处却没有任何波澜。

林墨站在原地，看着车子尾灯消失在下个路口，这才转身，慢悠悠地晃进小区。

回到熟悉的出租屋，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脸上的所有慌乱、后怕、尴尬、庆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和一丝玩味。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没有任何异常提示或未接来电。但他知道，里面大概率多了一些小小的“礼物”。

他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楼下对面街道。

一辆很普通的私家车，停在了往常不会停的位置。车里的人，似乎正在低头玩手机。

林墨放下窗帘，嘴角微扬。

“直播间办公室…”他低声自语，“效率挺高嘛。”

他非但不担心，反而有些期待。

接下来的“整活”，有了这么专业的观众，想必会更有趣吧。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那熟悉又坑爹的系统提示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叮！新整活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唢呐吹响聚变之心！】

【任务要求：面向至少十万观众，直播使用唢呐吹奏，并成功引燃（哪怕只有一瞬间）一个可控核聚变反应堆模型！】

【任务奖励：小型化聚变点火技术（初级）】

【失败惩罚：电费账单翻十倍（持续一年）】

林墨：“……”

他看着任务描述，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发出了一声痛苦而真实的哀嚎：

“系统我日你大爷！唢呐？！核聚变？！这他妈又是什么阴间组合啊？！”

刚才在“第七接待室”里完美无缺的演技，此刻彻底破功。

装傻充愣很容易，但用唢呐吹响核聚变…这他妈是人能想出来的活？！

他的崩溃，响亮而真实，毫无疑问地，通过某些未可知的途径，传递到了某些监听设备里。

小区楼下，那辆普通的车里，监听人员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地记录着：“目标返回住所，情绪释放，出现剧烈波动，伴有大量无意义抱怨和咒骂…内容涉及…唢呐和…核聚变？初步判断为直播压力后的情绪宣泄。”

记录完毕，监听人员自己都摇了摇头，觉得这主播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而房间里，林墨在床上翻滚哀嚎了一阵后，终于消停了。

他坐起来，揉了揉脸，眼神里虽然还有残存的绝望，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被逼上梁山的狠劲和…跃跃欲试？

“算了…唢呐就唢呐吧…”

他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哪里有卖唢呐的？”以及，“如何自制一个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核聚变反应堆模型？在线等，挺急的！”

新的整活，即将开始。

而“直播间办公室”的监控屏幕上，代表林墨的光点旁，迅速生成了一条新的行为标签：“搜索关键词：唢呐购买、核聚变模型制作…”

所有看到这条信息的人，表情都变得十分精彩。

这位主播…看来是真不打算消停啊。

赵青站在大屏幕前，看着那条搜索记录，推了推眼镜，脸上那始终如一的温和笑容，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难以察觉的裂纹。

他低声对身旁的助手道：“通知技术组，下一场直播，‘直播间办公室’全员一级关注。另外…找个懂唢呐的专家待命。”

助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