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声惊雷(1/2)

那一声“同志”,仿佛不是从一个瘫痪病人的喉咙里挤出,而是从克里姆林宫的塔楼之巅,随着十月革命的炮响,一同滚滚而来!

它沉重,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革命分量!

仅仅两个字,就如同一柄无形的万吨巨锤,狠狠地砸在了马尔采夫的神经中枢上!

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捏着保尔手指的那只手,像是摸到了烧红的烙铁,猛地缩了回去,将那鲜红的印泥蹭在了自己昂贵的裤子上,却浑然不觉!

他……他说话了!

这个活死人,这个只配当纪念碑的废物,他竟然真的开口说话了!

这怎么可能?!

主治医生瓦西里的诊断报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声带神经永久性损伤!不可逆转!

难道……难道是回光返照?!

无数荒谬的念头在马尔采夫脑中疯狂乱窜,让他那张养尊处优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比保尔还要苍白!

他死死地盯着保尔,只见那张本该毫无生气的脸上,嘴唇正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蠕动着。

那声音虽然虚弱,带着一种长期未使用而产生的嘶哑,但每一个字的吐息,却又清晰得如同钢印,精准地烙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深处!

这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马尔“采夫本能地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这根本不是一个濒死病人的声音!

这分明是……是当年在冬宫前,那些老布尔什维克对沙皇下达最后通牒时的声音!

“你……”马尔采夫喉咙发干,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试图用自己行政主管的权威来掩盖内心的惊骇。

然而,保尔根本没有给他重整旗鼓的机会。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明明什么也看不见,此刻却仿佛化作了两柄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马尔采夫那肮脏、怯懦的灵魂,将他所有的伪装都剥得一干二净!

一个平静到令人发指的问句,缓缓响起。

“你刚才说,我的时代过去了?”

轰!!!

这一句话,比之前那声石破天惊的“滚”字,威力还要大上十倍!

如果说“滚”是纯粹的愤怒,那么这句话,就是审判的开端!

马尔采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在瞬间倒竖起来!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瘫痪的病人,而是一尊从教科书里走下来的革命巨人,正用那洞穿历史的目光,冷冷地审视着他!

时代过去了?

这是他刚才亲口说的!是他用来羞辱这个废人,彰显自己权力的得意之作!

可现在,当这句话被对方原封不动地抛回来时,却变成了一道足以将他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罪证!

“我……我没有……”马尔采夫语无伦次地想要否认,声音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得变了调。

但保尔根本不屑于听他的辩解。

那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在寂静的剧院里敲响的第一声钟鸣,振聋发聩!

“不,同志。”

那张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合,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只要革命还在继续,革命者的时代,就永远不会过去!”

永远……不会过去!

这铿锵有力的话语,如同惊雷,瞬间穿透了病房的木门,炸响在寂静的走廊里!

走廊尽头,正推着药品车准备去查房的护士安娜,脚步猛地一顿,手中的推车差点失控撞在墙上!

她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里,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震惊!

是柯察金同志的声音!

天啊!是柯察金同志!他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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