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墨尘验器痕（1/2）

守垣司的验器室里，烛火被灵力罩护得稳如磐石，映着案上一字排开的物件——被调包的假清心玉符、边缘磨损的琉氏族佩、盛着秽化琉光的黑色小盒，还有羽商从苍梧山带回的那枚黑色玉佩。墨尘站在案前，指尖凝着一缕淡蓝色的灵力，眼神专注得仿佛能穿透器物的肌理，窥见其隐藏的秘密。

他的指尖先落在那枚假清心玉符上。这玉符本该是守垣司特制，温润通透，刻着静心凝神的灵纹，可眼前这枚却泛着淡淡的灰翳，表面的纹路看似工整，实则暗藏断裂。墨尘将灵力化作细针，轻轻刺入玉符内部，指尖立刻传来一阵滞涩的阻力——那是秽化琉光残留的腐蚀痕迹。

“果然有问题。”他低声自语，抬手召出一面巴掌大的灵镜。灵镜泛着冷冽的银光，照在玉符上时，原本肉眼难辨的纹路瞬间清晰起来。镜中，玉符表面的静心灵纹被一道暗黑色的纹路缠绕，如同藤蔓勒住枝干，每一处断裂的节点，都残留着与库房暗格中秽化琉光同源的气息。

青珞站在一旁，看着镜中的光影变化，眉头微蹙：“这暗纹的手法，是不是和琉氏族佩上的篡改纹路很像？”

墨尘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玉符边缘：“不仅相似，手法还完全一致。都是用外力强行嵌入秽化琉光暗纹，破坏原有灵纹的灵力流转。但这玉符的材质……”他顿了顿，将玉符凑到鼻尖轻嗅，“是昆仑玉没错，可这雕琢的痕迹，却不是守垣司炼器房的手法。”

他拿起一根细如发丝的测灵针，蘸了一点特制的净化水，轻轻点在玉符的纹路交汇处。针尖落下的瞬间，暗黑色的纹路泛起一阵滋滋的轻响，冒出缕缕黑烟，而测灵针上则浮现出一串细密的灵纹符号。

“这是‘物勒工名’的变体。”墨尘的目光落在符号上，“守垣司的器物都会刻上专属印记，方便追溯制作者，可这符号却多了一笔弯钩，像是被刻意修改过。而且你看这雕琢的力度，深浅不一，尤其是灵纹转折处，带着一丝仓促的滞涩，不像是熟练匠人的手法。”

青珞凑近细看，果然见测灵针上的符号与常规印记有细微差别：“你的意思是，这假玉符是仿造的，而且制作者对守垣司的工艺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不止。”墨尘将假玉符放下，转而拿起那枚琉氏族佩。族佩上的“琉”字纹被磨去了一角，中间嵌着的秽化暗纹在灵镜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指尖的灵力顺着族佩的纹路游走，突然在磨损的边缘停住，“这里的磨损不是自然形成的，是被人用灵力刻意打磨，目的是掩盖族佩原主的气息。”

他将族佩翻转过来，背面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极小的凹痕，像是某种标记。墨尘取出一块莹白的水晶片，将族佩压在上面，灵力注入后，水晶片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图案——那是一朵简化的墨竹，与羽商折扇上的图案有七分相似。

“这标记……”青珞瞳孔微缩，“羽商的折扇上就是墨竹，难道这族佩和他有关？”

“未必是直接关联，但绝对有关联。”墨尘摇头，语气笃定，“这标记刻得极浅，是在族佩制作完成后才加上去的，而且刻痕的灵力残留很新，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也就是说，有人在近期接触过这枚族佩，并且留下了这个标记。”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琉砚被阿霜领着走进来。看到案上的族佩，他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这枚族佩……我好像在父亲的遗物中见过类似的标记。”

墨尘抬眼看向他：“你仔细看看，这标记是不是琉氏嫡系独有的？”

琉砚走到案前，俯身凝视着水晶片上的墨竹图案，眉头越皱越紧：“不是嫡系的族徽，但这刻痕的手法，是琉氏特有的‘浅雕术’。这种手法需要用纯灵琉光作为媒介，刻出来的图案不会破坏器物本身的灵力，外人根本学不会。”

“纯灵琉光？”墨尘捕捉到关键信息，指尖灵力再次注入族佩，“可这刻痕里残留的，却是秽化琉光的气息。”

“是被污染了。”琉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浅雕术的媒介一旦被秽化琉光污染，就会变得不稳定，甚至会反过来腐蚀器物。这枚族佩的原主，大概率是被人控制了，或者……已经遇害。”

墨尘沉默片刻，拿起那个盛着秽化琉光的黑色小盒。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被灵力罩隔绝在案前。他将灵镜凑到盒口，镜中立刻映出一团翻滚的黑色雾气，雾气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光点——那是被秽化的矿物颗粒。

“这些颗粒的质地很特殊。”墨尘用灵力裹起一粒颗粒，放在水晶片上，“不是普通的矿石，更像是……江南特有的水玉矿经过高温淬炼后的产物。”

“水玉矿？”青珞想起羽商留下的线索，“江南烟雨楼就在水玉矿脉附近，难道这秽化琉光的原料，就来自那里？”

“可能性极大。”墨尘点头，指尖凝聚灵力，将那粒矿物颗粒包裹起来。灵力流转间，颗粒的成分被层层解析，“这水玉矿的纯度很高，而且经过了特殊的炼制手法，这种手法……”他顿了顿，看向琉砚，“和你之前描述的琉氏护脉琉光炼制手法，是不是很像？”

琉砚凑近细看，眼神骤然变得震惊：“是！这是琉氏嫡系才会的‘熔脉术’！三百年前家族封禁后，这种手法就失传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尘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就说得通了。幕后黑手不仅是琉氏嫡系的幸存者，还掌握了家族失传的炼制手法，利用江南的水玉矿，提炼出了这种带有腐蚀性的秽化琉光。而他的目标，就是用这种琉光污染灵眼，控制陨星母石。”

他说完，拿起最后那枚黑色玉佩。这玉佩是羽商从黑衣人手中截获的，通体漆黑，刻着与族佩上相似的“琉”字纹，只是纹路更加繁复，中间嵌着一颗暗红色的晶石，散发着微弱的波动。

墨尘将灵力注入玉佩，指尖立刻传来一阵强烈的共鸣——这玉佩的灵纹，居然与青岚找到的那卷绢帛上的护脉阵图完全契合。灵镜照在玉佩上时，镜中浮现出完整的阵图，而玉佩中间的暗红色晶石，正好对应着阵图中缺失的那个阵眼。

“原来这就是激活隐藏阵眼的钥匙。”青珞恍然大悟，“黑衣人想在灵眼开启时，将这枚玉佩嵌入阵眼，用秽化琉光污染护脉阵，进而控制母石。”

墨尘没有说话，他的指尖落在玉佩边缘的一处细小划痕上。那划痕很新，像是不久前被利器划过，划痕深处，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守垣司内部的灵力气息。他将灵力凝聚在指尖，顺着划痕游走，片刻后，脸色微微一变。

“这灵力气息……”他抬头看向青珞，眼神凝重，“是属于长老院的人。而且这划痕的形状，像是被‘破灵刃’划过，这种兵器，只有长老院的几位元老才有资格使用。”

青珞的心头一沉。长老院的人，都是守垣司德高望重的前辈，怎么会和幕后黑手有关？她正想开口，门外传来阿霜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青珞姐，墨尘哥，江南那边传来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