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密道惊魂（2/2）
暂时……安全了？
两人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河水让他们瑟瑟发抖。林晚星怀中的【火种刻印】光芒收敛，恢复了温润，但依旧滚烫。红珊瑚发簪的冰冷感也减弱了一些。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头顶是高耸的、垂下无数钟乳石的穹顶，隐约有裂隙透下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地表的天光（可能是月光或星光）。脚下是湿滑的卵石河滩，面前是宽阔却流速缓慢的地下暗河，河水呈现一种不祥的灰黑色，水汽氤氲成浓雾，弥漫在整个空间，视野不足十米。空气潮湿阴冷，死寂无声，只有河水缓慢流动的细微声响，更添诡谲。
“这里……就是云梦泽地下河系的一部分了。”沈墨初抹去脸上的水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压低声音，“我们至少已经离开了听雨阁的范围，甚至可能……已经接近‘残霞渡’的外围了。”
白夫人的怨念能如此迅速地侵蚀密道，说明他们距离其核心领域确实不远了。
林晚星感觉灵魂的刺痛稍微缓解，但那股被锁定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飘忽不定，仿佛隐藏在浓雾和河水的每一个角落，随时可能再次凝聚。
“现在……怎么办？”她声音有些发颤，不仅仅是冷。
沈墨初取出老鲶鱼给的手绘地图，借着【火种刻印】残留的微光查看。地图标注，从听雨阁密道出口，应该能连接上一条相对安全的（相对而言）地下河支流，顺流而下约半日，可抵达一处名为“青芦荡”的浅滩，那里是进入“残霞渡”阴墟外围公认的最后一个“缓冲点”。
“我们先离开这水滩，找个相对干燥的地方休整一下，检查伤势，然后……”他辨认着方向，指向暗河下游，“顺流而下，去‘青芦荡’。”
两人相互搀扶着，趟过冰冷的河水，爬上河滩另一侧一块相对干燥、高出水面的岩石平台。沈墨初快速布下一个简易的隔绝气息和驱散湿寒的结界，虽然在这怨气浓重的地方效果大打折扣，但聊胜于无。
他们检查自身状况。林晚星灵魂创伤因为刚才的消耗和刺激似乎有反复的迹象，脸色更加苍白。沈墨初灵力消耗巨大，内伤也未痊愈，但尚能支撑。最让人担忧的是顾云深的状态——沈墨初取出沉渊盒打开一条缝隙感知，敛光囊内的三色光茧依旧维持着那种被星髓凝露加固后的“休眠”律动，没有因为刚才的激烈逃亡而恶化，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简单处理了身上的擦伤和水渍，服用了一些补充元气和抵御阴寒的丹药，两人不敢久留，准备出发。
然而，就在沈墨初收起结界，准备再次踏入河水的瞬间——
咕噜……咕噜噜……
前方灰黑色的河面中央，毫无征兆地，冒起了一连串巨大的、密集的水泡！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河底苏醒、上浮！
紧接着，河面上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开始剧烈地翻滚、凝聚，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巨大的、由灰白雾气构成的女子轮廓！轮廓没有五官，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双充满怨毒与饥渴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不是白夫人本体，但绝对是其阴墟力量衍生出的某种强大存在！它被刚才密道的动静和【火种刻印】的气息吸引而来！
“跑！”沈墨初只来得及喊出这一个字，拉着林晚星转身就朝着河滩上游、远离那雾影的方向狂奔！
几乎在他们动身的同一刻，那灰白雾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猛地张开双臂——由无数细小水珠和怨念凝聚而成的、半透明的灰白手臂，如同两条巨大的触手，带着刺骨的阴寒和腥风，朝着两人逃跑的方向疾射而来！
速度太快了！眼看就要被追上！
就在这时，林晚星怀中那支红珊瑚发簪，再次变得冰冷刺骨！但这一次，冰冷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指向性”共鸣，仿佛在牵引着她，看向河滩上游某个不起眼的、被几块巨大礁石遮蔽的狭窄岩缝！
没有时间思考，几乎是本能，林晚星对着沈墨初大喊：“那边！岩缝！”
沈墨初也看到了那处岩缝，毫不犹豫，改变方向，朝着岩缝冲去！
岩缝极其狭窄，仅容一人侧身勉强通过。沈墨初当先挤入，林晚星紧随其后。就在林晚星完全进入岩缝的刹那，那两只灰白雾影手臂狠狠拍击在礁石之上！
轰隆！
礁石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但岩缝内部似乎异常坚固，并未坍塌。
灰白雾影在岩缝外愤怒地徘徊、尖啸，但它庞大的身躯显然无法进入这狭窄的缝隙。它尝试着将手臂分化成更细的雾气触须探入，但岩缝内似乎有一股天然形成的、微弱却坚韧的阻隔力场，极大地削弱了怨念雾气的渗透速度。
暂时……安全了？
两人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剧烈喘息，心有余悸。岩缝内一片漆黑，只有【火种刻印】散发着稳定的微光。缝隙很深，蜿蜒向上，不知通向何处。
林晚星握着那支冰冷刺骨、却似乎“指引”了生路的红珊瑚发簪，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这东西……究竟是无意中沾染了阴墟气息的“路标”，还是……某个溺水者残留的、不甘的“善意”？
她忽然想起残影中，那溺水女子最后听到的呼唤“薇——”，以及刚才在密道中听到的混杂噪音里那声“薇……小姐……等等我……”
一个模糊的猜测在她心中成形：难道这发簪的主人，那个溺水的年轻女子，生前……认识白薇（白夫人）？甚至可能是她身边的人？所以她的遗物，才能在阴墟中产生如此复杂的反应？
没时间细想，沈墨初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探查这条意外的生路。“缝隙向上，有气流，可能通往地表。我们走，总比待在这里被那东西堵着强。”
两人调整呼吸，沿着狭窄陡峭的岩缝，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
爬了约莫一刻钟，前方隐约传来了水声，不是地下河的沉闷流淌，而是更加清脆的、仿佛溪流击石的声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草木的清新气息透过岩缝传来。
难道……真的通往地表？
希望刚刚升起，林晚星怀中的【火种刻印】和红珊瑚发簪，却同时再次产生了强烈的反应——烫与冰交织，共鸣与排斥并存！
这一次，反应的指向，不再是外界威胁，而是岩缝前方，某个即将抵达的、未知的所在。
仿佛那里，存在着与白夫人、与“错误开始之地”、甚至与【火种刻印】本身，都息息相关的东西。
而沈墨初贴身放着的沉渊盒内，那一直处于“休眠”律动的三色光茧，其核心那点属于顾云深的暗金火星，也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挣扎般地搏动了一下！
比在静室中那次，强烈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