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桥梁与代价（2/2）

老陈的身体同样剧烈地颤抖起来，但他额头的印记，却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开始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同源的能量，黯淡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稳定，并且逐渐加深，从淡青色向着更加深邃的靛蓝色转变！

一边是承受着巨大痛苦、意识正在消散的韩立；一边是印记被滋养、生命体征逐渐稳定的老陈。

这鲜明的对比，残酷得让林薇和其他队员扭过头去，不忍再看。老陈（警戒）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能量灌注的过程持续了大约三分钟，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7-alpha收回双手时，韩立已经彻底停止了挣扎和嘶吼，如同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人偶，软软地瘫倒在地，双目空洞地望着洞穴穹顶，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但那个熟悉的、总是带着一丝紧张和关切的韩立，已经不见了。

而老陈（苏醒者）则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吸气声，眼皮剧烈颤动，似乎即将醒来。他额头的印记已经稳定下来，呈现出一种深邃而神秘的靛蓝色，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代价……付出了。

用韩立近乎彻底的“消亡”，换取了老陈的“新生”和“基石”印记的强化。

7-alpha冷漠地检测着两人的状态：“缓冲单位：精神核心湮灭率 92.3%，意识残留结构不稳定，存在崩解风险。‘基石’印记持有者：能量补充完成，印记结构稳定性提升 417%，生命体征恢复至安全阈值。引导协议结束。”

他的话语没有丝毫情感，仿佛只是在汇报一组无关紧要的数据。

就在这时，老陈（苏醒者）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眼睛！深邃，锐利，瞳孔深处仿佛有靛蓝色的星璇在缓缓旋转，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与……一丝属于“寂静基石”般的古老威严。

他坐起身，动作流畅而自然，完全不见重伤初愈的虚弱。他首先看向瘫倒在地、眼神空洞的韩立，那双新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有悲伤，有感激，更有一种沉甸甸的、仿佛承载了什么的凝重。

然后，他看向林薇和老陈（警戒）等人，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平稳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感：“我……回来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苏醒过来的老陈，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不仅仅是印记的强化，似乎连他的本质，都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

7-alpha转向老陈，黑曜石眼眸中的数据流再次闪烁：“‘基石’印记持有者，状态确认。根据协议，你有权知晓部分信息，并做出选择。”

他抬手，指向那面“寂静基石”，此刻石碑表面流淌的符号变得更加清晰、活跃。

“‘掠食者变种’（公司）对‘环境重塑模块’的破解已进入最终阶段。一旦完成，他们将获得强行修改大陆板块特定区域生态规则的能力。后果：不可逆。”

“阻止方案一：由你，作为‘基石’印记的高权限持有者，尝试直接介入‘寂静基石’，强行收回或锁定该模块权限。风险：你的印记虽得到强化，但仍未完全觉醒，强行介入高维协议冲突，意识湮灭概率超过 70%。”

“阻止方案二：利用印记权限，暂时屏蔽或干扰此处‘种子库’与外部‘北极星’接口的能量连接，延缓其破解进程，为外部物理破坏‘北极星’接口争取时间。风险：将暴露你的位置和高权限状态，成为‘掠食者变种’最高优先级清除目标。”

7-alpha给出了两个选择，一个高风险高回报，可能直接解决问题但也可能瞬间死亡；另一个相对稳妥但治标不治本，并且会引来“公司”最疯狂的追杀。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刚刚苏醒、气质大变的的老陈身上。

他会如何选择？是冒险一搏，还是选择更为稳妥但后患无穷的方案？

老陈（苏醒者）——或者说，经历了意识重塑的他——看着那面流淌着宇宙奥秘的石碑，又看了看身边失去灵魂的韩立和等待他决定的同伴，那双靛蓝色的眼眸中，最终沉淀下来的是无比的坚定。

他，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