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墟门洞开，初入遗界（1/2）

陨星湖，晨雾未散。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刺破东方天际的云层，洒落在浩瀚如墨的湖面上时，整个陨星湖区域的气氛，已然紧绷到了极致。

湖畔崖壁临时洞府中，李洛与幽月夫人几乎同时睁开了双眼。无需言语，两人皆能感受到，湖心方向传来的空间波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那种波动，如同一个沉睡了三百年的古老巨兽，正在缓缓舒展身躯，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方圆千里的天地灵气与道则韵律。

洞府外，早已是人声鼎沸，遁光如织。无数修士翘首以盼，目光死死锁定湖心那翻腾不休、此刻正不断向中心收缩凝聚的灵雾漩涡。

“午时将至！”有人高喊。

“古墟门户将现！”

李洛与幽月夫人起身，走出洞府，立于崖边。他们早已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墨青色劲装与月白长裙，气息在《万象归源敛息术》的作用下收敛至化神初期水准，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两人眼神平静，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罗盘，时刻感应着周围的能量流动与各方势力动向。

湖面上空，数十艘造型各异、气势磅礴的大型飞舟楼船悬浮，船体上镌刻着各宗各派的徽记——玄天宗的阴阳鱼、神霄派的九霄雷纹、万佛宗的卍字金印、太一门的太极图、九天剑阁的交叉剑影……这些顶级势力的代表，显然占据了最佳的观测与进入位置。飞舟之上，隐约可见一道道气息深沉的身影，或盘坐，或负手而立，修为最低也是化神后期，更有数道晦涩如渊的波动隐而不发，那是炼虚期的老怪！

除了这些庞然大物，更多的则是中小型宗门、修真世家、散修高手组成的队伍，或三五成群，或独来独往，散布在湖岸各处与低空，人数怕是不下数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兴奋、贪婪、戒备等种种情绪，如同一个即将被点燃的火药桶。

“看！灵雾开始旋转了！”有人惊呼。

果然，湖心那直径超过十里的灵雾漩涡，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漩涡中心，原本朦胧的虚空开始剧烈扭曲、折叠，散发出五颜六色的空间霞光！隐隐的，有更加清晰的古老钟磬之音、模糊的诵经声、甚至兵器交击的残响从扭曲的中心传来，仿佛时空的另一端，正有一座尘封的世界在缓缓揭开面纱。

“古墟门户正在稳定空间通道！”有见识广博的老修士低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渐升高，接近中天。

当正午的阳光垂直洒落湖心漩涡的刹那——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震彻灵魂的宏大嗡鸣，以湖心为中心，呈环形轰然扩散开来！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皆感到神魂一阵悸动！

紧接着，那高速旋转的灵雾漩涡猛然向内一缩，随即如同莲花绽放般，朝着四周缓缓舒张开来！漩涡中心，一个直径约百丈、边缘流淌着七彩空间涟漪、内部幽深不知通往何处的稳定光门，赫然呈现！

灵寰古墟入口，正式洞开！

“门户已开！”

“冲啊！机缘就在眼前！”

“各凭本事，各安天命！”

短暂的死寂后，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无数道遁光如同过江之鲫，争先恐后地朝着那巨大的光门冲去！飞舟楼船也纷纷启动，载着各宗精锐，井然有序却又速度极快地驶向入口。场面一时混乱而壮观。

李洛与幽月夫人没有急于冲在最前面。他们冷静地观察着。只见最先冲入光门的几批散修，身影在没入光门的瞬间，便被七彩涟漪吞没，消失不见，并未出现什么意外。各宗飞舟也顺利进入。看来这入口确实稳定，且似乎对进入者修为、人数没有立刻显现出排斥或限制。

“我们也走。”李洛低声道。两人身化流光，不疾不徐地混在中间批次的人流中，朝着光门飞去。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光门散发出的浩瀚空间之力与古老苍凉的气息。光门边缘的七彩涟漪，是高度凝练的空间道则显化，触之如温水，并无伤害，但其中蕴含的传送之力，足以将人送往未知的遥远之地。

深吸一口气，李洛与幽月夫人并肩，一步踏入光门。

瞬间，天旋地转！

不同于通过归源通道时的混乱光影冲击，此次传送更加平稳，但时空剥离感更强。仿佛穿过了一条无限延伸的、由纯净空间之力构成的隧道，五感被暂时剥夺，唯有灵魂仿佛在无垠虚空中漂浮。这种状态持续了约莫三息（也可能是三刻，时间感在此地毫无意义）。

脚下忽然传来坚实触感。光线、声音、气味……外界的一切感知重新回归。

李洛与幽月夫人稳住身形，警惕地扫视四周。

入眼所见，让两人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心中一震。

他们正站在一片辽阔无垠的、由某种暗青色金属铺就的广场边缘。广场地面铭刻着复杂而玄奥的巨型符文阵列，虽然大部分已经黯淡，甚至破损，但依旧能感受到其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广场远处，是连绵起伏、造型奇诡的残破建筑群——那些建筑并非砖石土木结构，而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骨骼、奇异的水晶、流动的金属与发光的藤蔓交织构筑而成，充满了异域与洪荒的美感，却又带着文明毁灭后的苍凉。

天空，并非外界的蓝天白云，而是一种永恒黄昏般的暗金色调，没有日月，只有无数细碎的、如同尘埃般的光点在极高的天穹上缓缓飘浮、明灭，洒下黯淡而恒定的光辉。空气中灵气极其浓郁，甚至比得上一些大宗门的核心福地，但灵气性质却非常奇特，混杂着多种属性的道则碎片，且隐隐有一种……压抑与混乱感。

更令人不安的是，视线所及的废墟之中，许多地方笼罩着颜色诡异的雾气（暗紫、惨绿、污黑），或生长着形态扭曲、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古怪植被。远处，偶尔传来低沉的、不知名生物的嘶吼，或能量爆发的闷响。

这里，便是灵寰古墟！一个独立于外界、规则不全、危机与机缘并存的古老遗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