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中州闻秘，灵墟之约（1/2）

远离黑水山脉与迷雾沼泽的秽气阴霾，李洛与幽月夫人一路向东南疾行。沿途所见，灵气渐趋充沛，山川形胜愈发壮丽，偶尔能见到规模宏大的修真城池轮廓与灵气冲霄的宗门福地，正是中州地界特有的繁华景象。

两人并未直接前往最核心的中州腹地，而是选择了一处位于中州东部边缘、名为“云梦大泽”的广袤水域附近落下遁光。此地水汽丰沛，灵气盎然，且因大泽深处环境复杂、妖兽众多，修士往来相对不那么密集，适合暂时隐匿行迹，恢复元气。

他们在泽畔一处人迹罕至的幽静山谷中，再次进入青壶界。界内一月（外界同），李洛与幽月夫人全力调息恢复，并将与炼虚秽魔一战的感悟消化吸收。此番越阶而战，虽险象环生，但对混沌之力与月华之道的运用，都有了更深的体会。尤其是李洛最后施展的“混沌归墟·净化之印”，乃是他将混沌大道、净邪仙晶本源以及对秽源特性的理解熔于一炉的创举，虽不完善，却指明了未来神通开发的一个方向。

徐壶公在界内被妥善安置，李洛划给了他一片区域，供其继续研究丹道与照料灵草。见识过李洛二人通天手段后，徐壶公愈发恭敬，也将自己毕生所学（尤其是针对秽气的丹方与御兽心得）整理成册，主动奉上。李洛浏览后，对其以阴性灵材调和、滋养为本的思路颇为赞赏，虽层次不高，但某些思路对幽月夫人完善月华净化之道有所启发。

恢复完全后，李洛二人决定前往云梦大泽畔最大的修真者聚集地——“望泽城”打探消息。望泽城背靠云梦大泽，面向中州东部平原，水陆交通便利，商贸发达，消息灵通，是了解中州近期动态的理想窗口。

这一次，两人以《万象归源敛息术》将修为压制在化神初期，扮作一对游历至此的散修道侣，从容入城。

望泽城规模远比临渊城宏大，城墙高耸入云，铭刻着繁复的水系防御阵法，城内街道宽阔，楼阁林立，人流如织。修士修为明显高出一截，金丹随处可见，元婴亦不鲜见，偶尔甚至能感应到化神修士的气息掠过。店铺中所售之物，品阶与种类也丰富许多，不乏一些珍稀的炼器材料、高阶丹药与功法玉简。

两人先在城中最大的茶馆“听雨轩”坐了半日，耳中收集着零碎信息。与沧澜域类似，关于各地地脉异动、妖兽异变、古遗迹躁动的消息时有耳闻，但谈论的焦点，更多集中在了几件近期震动中州的大事上。

其一，是中州北部“天裂峡谷”深处，疑似有上古战场遗迹现世，引得数家大宗门与古老世家派人探查，据传已有炼虚期修士在遗迹外围交手，争夺入口权限，伤亡不小。

其二，是中州西部“万佛宗”山门所在“灵山”，近日佛光普照，有古老禅唱自虚空传来，疑似有佛门大能即将坐化或转世，引得各方关注。

其三，也是最让李洛二人留意的，是关于“灵寰古墟”的传闻。这“灵寰古墟”据说是上古时期一处超级宗门的遗址，内蕴无数机缘与危险，每三百年左右才会因特殊星象与地脉交汇而短暂开启入口。而根据城中修士议论，下一次古墟开启之期，就在半年之后！届时，中州乃至周边地域的各大势力、散修高手，恐怕都会闻风而动。

“灵寰古墟……超级宗门遗址……”李洛心中微动，看向幽月夫人。她亦眸中闪过一丝异彩，显然联想到了万象仙宗。若这古墟真是某个上古超级宗门所留，或许其中会有与万象仙宗相关的线索，甚至可能找到关于应对秽源、或前往紫微垣的更多信息。

“两位道友，可是对那灵寰古墟感兴趣？”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李洛转头，见邻桌坐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衫、面容清癯、颌下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修为在化神中期，正含笑看向他们。此人气度儒雅，目光清澈，不似奸恶之徒。

“道友见笑了。”李洛拱手还礼，“初来乍到，听闻古墟之事，难免好奇。不知阁下是？”

“在下‘闲云散人’，一介游方书生，喜好收集些奇闻异事，在这望泽城也算熟客。”中年文士自我介绍，语气随和，“观二位道友气度不凡，虽收敛了修为，但灵光内蕴，根基深厚，绝非普通散修。可是为古墟机缘而来？”

这闲云散人眼光倒是毒辣。李洛不置可否，微笑道：“机缘之事，随缘而已。我二人确是游历至此，对中州近期风云颇感兴趣，尤其是各地异动与古墟传闻。”

闲云散人捋须笑道：“既是同道，不妨共饮一壶‘云雾灵尖’，慢慢叙话？此茶乃云梦大泽特产，有清心明目、滋养神魂之效，在这听雨轩也算一绝。”

李洛与幽月夫人相视点头，便移座过去。

灵茶入口，清香绵长，确非凡品。闲云散人颇为健谈，且见识广博，对中州各大势力、近期大事、奇闻秘辛如数家珍。

“关于各地异动，”闲云散人压低声音，“据在下所知，绝非偶然。天裂峡谷、黑水山脉（他提到了李洛他们刚离开的地方）、枯骨沙海、东海死水区……这些地方近半年来的异变，背后似乎有某种共同的、极其邪恶污秽的力量在推动。有擅长天机与阵法的宿老私下推断，可能是一种源自天外或上古的‘灾厄’正在复苏或渗透，其力能扭曲地脉，污染灵气，异化生灵。”

他顿了顿，看向李洛二人：“两位道友从西北方向而来，可曾经过黑水山脉？那里如今已成绝地，秽气滔天，据说有炼虚期的魔物出没，沧澜宗已联合周边数宗，布下防线，严禁任何人靠近，但仍时有魔物冲击防线的消息传出。”

李洛心中了然，看来黑水山脉秽源节点之事，已引起本地大宗门重视，但应对似乎仍以封锁防御为主，难以根除。

“确是路过，远远便觉凶险，未敢靠近。”李洛顺着他的话道，“如此说来，这‘灾厄’扩散之势，怕是难以遏制？”

闲云散人叹道：“难啊。各大宗门虽已警觉，并开始联手调查，但似是对这‘灾厄’本质了解不深，应对之法有限。更有传闻，一些古老的隐世家族与宗门，似乎对此早有预言，甚至可能与上古某种‘封禁’有关……但这些都属禁忌，知之者甚少。”

他话锋一转：“至于灵寰古墟，此次开启，恐怕也非单纯的机缘之争。有消息称，古墟深处，可能藏有与这‘灾厄’相关的上古秘辛，甚至……可能有克制或应对之法！因此，此番古墟开启，吸引的关注远超以往，据说连一些久不出世的炼虚老怪，乃至……大乘期存在，都可能暗中关注或派遣代言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