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偷听心虚(1/2)

杨乐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四周的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从四面八方紧紧地包裹住她,那压抑的氛围好似汹涌澎湃的海啸,排山倒海般向她疯狂压来,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无情地吞噬殆尽。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脑海中一个声音不断回响:难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落入了别人精心设下的圈套?

恐惧如同潮水般蔓延,她不敢再有丝毫停留,双腿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转身拔腿就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当她气喘吁吁地来到门口,守门的两名士兵依旧用那让人捉摸不透的异样眼神,只是草草地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扫了一眼,随后便再无任何动作,也没有吐出只言片语。

杨乐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猜测或许是病房里的病人刚好在这个时候外出了,所以这两名士兵才没有对她进行盘问,就这么轻易地放她进去了。

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她脚步匆匆地返回,手忙脚乱地换上自己的衣服,而后心急火燎地从皮包里掏出两瓶药,慌乱地倒出几颗药丸,像是完成一项机械性的任务一般,麻木地塞进嘴里。

趁着医院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时候,她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大门。就在她急切地准备去拦一辆出租车时,一辆车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骤然间急刹在她面前,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空气。司机愤怒地探出头,扯着嗓子大声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在路中间傻站那么久,不要命了啊?”

杨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茫然,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恍惚间,她感觉周围仿佛凭空出现了无数双酷似姐姐的月牙眼,那些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冰冷而诡异,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啊——”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惊悚。

林晓妍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像一条被困在浅滩的鱼,怎么也睡不着。她早早就听见了杨乐出门的声响,那声音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尽管困意阵阵袭来,但她心里始终紧紧惦记着一件事:今天还要上课呢,她还怀揣着考上中央美院的美好梦想,那是她心中熠熠生辉的灯塔,照亮她前行的道路。

终于,她掀开被子,缓缓起身,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开始穿衣服。随后,她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来到厨房,厨房里空荡荡的,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烟火气。杨乐向来不做早餐,只是习惯性地留些钱让她自己去解决饮食问题。

曾经,她满心羡慕这种看似自由、想吃什么就能买什么的所谓贵族生活,觉得那是一种别样的潇洒与自在。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此刻的她却无比怀念林悦煮的豆浆。北京,这座繁华而又陌生的城市太大了,街边摊的豆浆,她嫌弃卫生状况不佳,那浑浊的色泽和隐隐的异味让她难以下咽;而那些品质优良、口碑颇佳的豆浆店,却又离她的住处远得如同在天边,想要喝上一口,得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不仅如此,林悦做的包子更是让她念念不忘。那白白胖胖的包子,皮薄馅大,咬上一口,香气四溢,仿佛能驱散所有的烦恼。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努力回忆着林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她做包子吃的呢?林悦比她大将近十岁,仿佛在她模糊的记忆深处,自打她懂事起,家里做饭这件事就一直是林悦在默默承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早已习惯了林悦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习惯了那些美味的食物,以至于曾经都没有察觉到姐姐做的食物是如此美味。

即便姐姐有时因为忙碌而没做饭,还有妈妈李素琴在她身后默默支持。只要是她想吃的东西,李素琴若是自己做不出来,无论路途多么遥远,无论天气多么恶劣,都会毫不犹豫地跑到老远的地方去给她买。那份深深的母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她的心房。

林晓妍轻轻拉开冰箱门,本想着能找到一些牛奶和鸡蛋,给自己准备一份简单的早餐。然而,冰箱里摆放得满满当当的,全是杨乐喝的啤酒,一瓶挨着一瓶,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这个家的某种荒诞。

看着那些啤酒,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想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当妈呢!可话刚出口,她自己就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仿佛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赶忙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狠狠甩出去,而后匆匆提起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压抑的家。

上午,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同学们沙沙的写字声。就在这时,一位老师神色慌张地突然冲进教室,连门都顾不上敲,径直朝着林晓妍焦急地大声喊道:“你妈出事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林晓妍。她“嘭”地一下站起身来,双眼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她来不及多想,什么东西都没拿,两手空空就像一阵风似的往外冲。

有老师担心她在路上出意外,急忙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着来到路边,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坐在驾驶座上,转过头来,平静地问道:“你们要去哪里?”老师赶忙回答:“帝景。”

林晓妍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我妈不住帝景啊?”在她内心深处,李素琴才是她唯一认定的妈妈,杨乐,那个整天醉心于酒精的女人,从来都不是,以后也绝不可能是。

老师呆呆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心里暗自思忖:这孩子该不会是被这个消息吓傻了吧?

这种担惊受怕的痛苦,就像一条无形的毒蛇,日夜啃噬着林晓妍的内心,只有她自己清楚其中的滋味。每天,她只能独自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无人倾诉,无人安慰。

不管内心多么抗拒,最终她还是被带去见了杨乐。

杨乐躺在那张柔软的梦思床上,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和惊恐。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我掐不死她,她好像无处不在,一直在盯着我。”声音颤抖而又虚弱,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散。

送杨乐回来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床边,对杨乐倒是颇为体贴。他手里拿着一条毛巾,轻柔地帮杨乐擦着脸,动作看似温柔,却让林晓妍觉得无比刺眼。随后,他转过头,看向被吓得不轻的林晓妍,轻声说道:“你回去吧,我来照顾她就好。”

林晓妍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便是昨晚与杨乐交谈的男人。这个男人长相平平,既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帅气,也不至于面目可憎。他自称叫王海,可在林晓妍眼中,他那普通的外表下,藏着一双让她厌恶的眼睛。他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时不时地就往她胸口瞟,那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像一件被人随意打量的商品。

林晓妍觉得这个家已经变成了一个牢笼,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开始手忙脚乱地往包里拼命塞东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可当她把包塞得满满当当之后,却突然愣住了,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往何处,这个繁华的城市,仿佛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家,林世轩、李素琴、林悦,这些她曾经试图逃离、想要抛弃的身影,此刻却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她眼前一一浮现。他们的面容是那么熟悉,仿佛在默默地注视着她,等待她做出一个关乎未来的决定。

她紧紧咬住嘴唇,咬得越来越用力,仿佛要将内心的痛苦和无奈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渐渐地,嘴唇上渗出了一丝血迹,那鲜红的颜色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终于,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李老师吗?我和我妈吵架了,能不能去您那儿住两天?”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悦悦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发现已经九点多了,她一下子被吓得清醒过来,心里暗自懊恼:怎么起得这么晚啊!

她慵懒地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老公陆瑾睡的护理床上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走进与病房相连的洗漱间。她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溅到脸上,让她感觉清醒了一些。她拿起牙刷,开始刷牙,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有些凌乱,眼神还有些迷离。刷完牙后,她拿起梳子,正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头发,这时,听到门“咿呀”一声响。

只见陆瑾迈着大步,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他看到悦悦已经醒了,先是一愣,然后猛地一拍额头,懊恼地说道:“哎呀,我居然忘了拿早餐。”说完,像一阵风似的又迅速转身跑了出去,那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口。

悦悦看着老公离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道:原来老公刚刚不是去买早餐啊。她若有所思地走回病床,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桌上不知谁留下的报纸,慢慢地翻开。

报纸上刊载的都是些关于某某书记、某某市长在各地巡视,或是在某个重要会议上做出重要指示和讲话之类的新闻。悦悦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禁回想起昨晚的经历,感觉就像做了一场离奇的梦,自己居然被某某书记和某某市长叫去谈话,那场景现在想来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放下报纸,转身看向门口,老公还没回来,她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这是去了哪里,怎么去了这么久?

于是,她起身打开房门,来到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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