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老公学计算机的(1/2)

她垂下眼睑,睫毛像沾了晨露的蝶翼,密密匝匝地叠着,指节攥着被角泛出青白,想把那点从心口窜上来的慌乱,悄悄藏进被褥的褶皱里。

君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掌心带着常年握枪磨出的薄茧,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力道刚够让她后脑勺轻轻撞回枕头:“梦里的东西也信,你是不是傻?”

悦悦嘴角抽了抽,偏头躲开他那像是要把她脑袋拍开窍的手,发梢扫过耳廓,带起一阵细碎的痒。她梗着脖子:“想得美,我怎么可能梦到你?要梦也是梦我老公。”

陆大少一听这话,简直像被顺了毛的大狗,一把搂住媳妇的腰往怀里带,下巴抵着她发顶蹭了蹭,声音里裹着蜜似的:“你确定梦的是我,不是大舅子?”尾音拖得长长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要说她哥是严刑拷打型,那她老公绝对是坑蒙拐骗型。悦悦才不上当,抿紧嘴唇把脸埋进枕头,连耳根都透着层薄红,任谁问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空气再次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窗外槐树叶被风拂过的沙沙声。哥哥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看着平静无波,底下却像藏着翻涌的浪,连眉峰都比平时沉了半分,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行了,让她睡吧,有事再叫我。”君爷看了眼腕表,表盘的微光映在他眼底,已是深夜两点。说完便要起身,军裤摩擦着布料,发出轻微的声响。

“嗯,哥,你也去睡,小心点。”悦悦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像怕被风吹走似的。

睡觉还要小心?

合着她是怕他半夜查岗摔着?君爷伸出手,又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力道比刚才重些,震得她太阳穴突突跳。她却不敢抬头,只敢用余光瞥他——他眼尾的细纹里都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像小时候她闯了祸,他瞪她一眼就能让她乖乖认错。

“你哥是什么人?用得着你操心安全?”他指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点厉色,“让你别胡思乱想,偏不听。说你傻,你还嘴硬。哪天非把你这脑袋和嘴巴好好修理修理不可。”

这就是她哥,对弟弟妹妹凶起来向来一个样。悦悦想起可怜的弟弟,在这位大哥的“威压”下,连偷偷买包辣条都得揣在兜里爬上屋顶吃,被管了十八年,可比她惨多了。

她蹙着眉,嘴角微微撅起,像含着颗没化的糖,骨子里那股靖家人的倔强,像初春的草芽,任谁压都压不住,没那么容易服软。

君爷的目光在她微挑的眉梢上复杂地停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最终还是站起身,对妹婿交代:“既然清楚情况了,她再做噩梦,就叫我来骂醒她。”

悦悦望着他转身时绷紧的肩线,那背影挺得笔直,像株经了霜的竹,透着股韧劲。她在心里偷偷给他翻了个白眼,却又忍不住松了口气——他在,好像再怕的事都能安心些。

“悦悦。”送君爷出门后,陆瑾走回来,坐在床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被角,声音放得极柔,“到底做了什么噩梦?”

若只是普通噩梦,她不会攥着被角发抖,指节都泛白了。悦悦自己也觉得不对劲,那或许不是单纯的梦,而是触到了她记不起的事——指尖划过床单的纹路,她总觉得,自己一定是看到过什么和哥哥有关的事,不然心口不会这么闷,像堵着团湿棉花。

她手指揪着衣角,线头都被捻松了,心绪乱得像团刚拆的毛线,缠来绕去理不清。

陆瑾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渗进来,温声说:“悦悦,大哥说得对,他不是一般人。再说,在他那个位置上,哪有顺顺当当的。这些他心里都清楚,比谁都清楚。”

听老公这么说,她哥是真的不简单。悦悦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杯里的温水,杯子壁上凝着细汗,像她心里那点压不下去的不安,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凉丝丝的,激得她打了个轻颤。

第二天早上,夫妻俩去靖家吃早餐。

“囡囡,昨晚做噩梦了?”靖夫人看着女儿眼下淡淡的青影,眼神里满是疼惜,手里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碗里,蛋白光溜溜的,还带着点温度,“我让张妈给你炖了燕窝粥,快趁热喝,补补精神。”

“妈,没事。”悦悦简单带过,拿起一片馒头塞进嘴里,面香混着蒸笼的热气漫上来,倒也暖了些冰凉的指尖。

靖欢冲完澡走出来,脖子上搭着条毛巾,水珠顺着结实的胳膊往下淌,滴在木地板上洇出小水痕。他像是刚去大哥房间看过,咋咋呼呼地说:“哥这几天也太拼了,我早上五点起来,他房里灯就亮着,桌上还放着半包没吃完的苏打饼干,都潮了。”

“你哥有正事要忙。”靖夫人对小儿子这没大没小的语气不太满意,却还是往他碗里夹了块酱肘子,油光锃亮的,“多吃点,壮实些才能给你哥搭把手。”

“我知道哥辛苦。”靖欢搬了张椅子坐到姐姐姐夫旁边,嬉皮笑脸地蹭着姐姐的胳膊,袖子上还沾着点水汽,“我这不是天天给姐当司机,给大哥和姐夫分担点嘛。”

陆大少倒也爽快,知道小舅子是来讨赏的,往他碗里倒了些醋,酸香一下子漫开来:“说吧,想知道什么?”

“姐夫是国防科大毕业的吧?”靖欢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着好奇,筷子在碗里戳着那块肘子,“我同学说那地方出来的,走路都带风,特神气。”

老公是军校毕业的,悦悦知道。国防科大,记得是提前批的顶尖学校,当年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时,爸爸还特意请了客,席间总夸他有出息。老公进部队后,听说先下连队当连长锻炼过,晒得黢黑回来,后颈还蜕了层皮,疼得他夜里翻身都龇牙,后来很快调到参谋部,想来和他学的专业脱不了关系。

“你学计算机的,北航的计算机全国前三,不比国防科大差。”陆瑾在小舅子面前不敢吹嘘,语气谦虚得很,夹菜的手却稳得很,指尖连抖都不抖。

老公是学计算机的?悦悦愣了愣,怎么一点没察觉?

一来,老公在家几乎不用电脑,家里那台笔记本还是夫妻俩共用的,键盘都磨掉了漆,露出底下的白色;二来,他放在家里的书,八成以上都和计算机没关系,倒是有本翻得卷边的《孙子兵法》,夹着不少他写的批注;三来,从没见他对电脑有什么特别的痴迷,顶多用来看看新闻,或者处理点工作;四来,他连游戏都不打,手机里除了工作软件,就是她和未出世宝宝的照片,存得满满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弟弟靖欢学计算机,好像也不打游戏,整天抱着本《算法导论》啃,啃得眉头都皱成了疙瘩,鼻梁上的眼镜片都厚了不少。

“姐,你这就out了,现在打游戏哪还用电脑,手机上就能玩。要玩好游戏,得看显卡,普通笔记本根本带不动。真想玩的话,我和姐夫给你弄装备,想要什么有什么。”靖欢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差点碰翻桌上的醋瓶,幸好陆瑾眼疾手快扶住了。

悦悦却忍不住打断:“你们不打游戏,怎么对这些这么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