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心疼照片(2/2)

说着伸手去拿君爷手里的冰块毛巾,指尖刚要碰到布料的凉意,结果他冷眉一挑,反倒轻轻拽了她一下——力道不重,像片叶子落在胳膊上。她轻呼:“你干嘛?”手里的毛巾却像羽毛似的,轻轻落在她额头上,冰冰凉凉的,竟不疼了。

悦悦眨了眨眼,抬头望他。他还是那副黑着脸的样子,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块冷硬的铁块,可手上动作却轻了许多,像在摆弄什么稀世珍宝。

既然媳妇没叫疼,陆瑾自然不再拦着,只是搂着老婆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闻爷和赵汀文在门口停下脚步,像两尊门神,看情形缓和了些,才悄悄松了口气。

冰块毛巾在她额头上敷了会儿,凉气丝丝缕缕渗进皮肤,把那股热辣辣的疼压下去不少。挪开后,他的掌心轻轻按了上来——不是刚才那种硬邦邦的力道,而是带着点试探的轻。悦悦闭紧眼,等着接下来的疼,可预想中的剧痛没传来——他粗糙的掌心带着冰的余温,熨帖又舒服,接下来的揉按手法竟意外娴熟,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引导,把疼劲儿控制在她能忍的范围里,像给伤口吹了层温柔的风。

这么看来,他一开始弄得她疼,不是手艺差,是没耐心,像个毛手毛脚的愣头青。

悦悦心里有点无语,唇角却悄悄弯了下,像被风吹起的柳叶。

“还疼?”见她闭着眼没吭声,不像难受的样子,倒像憋着气跟他较劲,他挑眉问,语气里带点找茬的意味,可眼底的冰碴子却化了些。

悦悦小声辩驳,声音像只刚出壳的小鸡:“你一开始这样揉,就不疼了。”

他却没接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没停。谁也不知道,他这辈子没对谁这么轻过手,揉她额头这包,比当年给刚出生的侄子换尿布还小心,额头上都沁出了层细汗,沿着鬓角悄悄滑进衣领。

正如赵汀文说的,这妹妹是真娇贵,细皮嫩肉的。他眯起眼,凑近了看,她的皮肤不仅嫩,简直像透明的薄翼,底下能看到淡淡的毛细血管,像初春刚抽芽的柳丝,难怪轻轻一砸就淤成这样,看着心头发紧。

“怎么了?”看他停了手,指尖还悬在她额头上方半寸,悦悦睁开眼问,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了扇。

“没什么。”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掌心的温度带着点冰的凉,回头对闻爷说,“拿点云南白药来。”

“出血了?”闻爷赶紧凑过来看,鼻尖差点碰到悦悦的头发。

肿块被揉散了些,可一大片青紫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出血点,像泼在白纸上的墨汁,看着有点吓人。

“哎——”赵汀文也叹了口气,指尖在自己膝盖上轻轻点着,“这皮肤,真跟刚出生的娃娃似的,碰不得。”

悦悦听着,不知道这话是夸是损,皱起眉,鼻尖微微翘着:“什么娃娃?我都多大了。”

“说你细皮嫩肉。”他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点揶揄,指尖却轻轻碰了碰她没受伤的脸颊,像碰块暖玉。

“行了。”悦悦有点恼,知道他是嫌麻烦,想快点结束这档子事,“我说自己揉,你偏不干。现在我自己来!”

看她要起身,几人连忙按住:“哎,别动!”手忙脚乱的,像怕碰碎件瓷器。

闻爷没好气地瞪了君爷一眼,眼风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早跟你说过妹妹娇贵,得哄着,这下好了吧?把人惹毛了。

君爷眉头抽了抽,心里叹口气——终究是被他的球砸了,理亏。他把她的小脑袋按回枕头上,声音硬邦邦的,像块石头落地:“是我错,行了吧?”

这道歉听着别别扭扭,却已是他的底线——从小到大,他就没跟谁低过头。悦悦知道见好就收,再闹下去,这位冰山大哥准得炸,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她。

她在心里叹口气:算了,还能怎么办?砸人的是自己哥,又不是别人,难不成还能把他也砸一下报仇?

卫生室不缺云南白药,闻爷手脚麻利地调好药粉,敷在纱布上,像盖被子似的轻轻盖在伤处。众人看着那片白纱布,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像卸下块石头:总算看着没大碍了。

敷了药,额头清清凉凉的,疼劲儿轻了不少,像被撒了把薄荷粉。悦悦枕着枕头,一睁眼,还见屋里聚着那么多人,都巴巴地等着,好像她这伤能一下子好透似的。她劝了好几遍别愧疚,可没人听,那眼神里的歉意浓得化不开。

“你们去吃饭吧。”悦悦灵机一动,找了个理由,肚子也配合地“咕噜”叫了声。

这话一出,众人肚子立马跟着“咕噜”叫了起来,像支杂乱的交响曲。

刚才热血上头去打球,谁也没顾上吃饭,一看墙上的钟,短针都快指向八了,长针在“12”附近晃悠。

“让厨房炒几个菜,端到这儿来。”闻爷当机立断,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

悦悦冒汗:这些人是想在卫生室开饭?这白墙白床的,对着吃饭不瘆得慌吗?

没多久,一个小兵跑上来,手里捧着个东西,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西红柿,看着有点难以启齿,脚步都发飘。

众人盯着他手心那个被摔得稀巴烂、还沾着几个灰脚印的三星手机,屏幕裂成了蜘蛛网,机身都变了形,都噎了口口水,屋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墙上钟表的滴答声。

悦悦“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像受惊的小鹿,盯着那手机,表情又震撼又沮丧——她不是心疼手机,是心疼里面今晚拍的那些视频和照片,赵汀文的三分球、陆瑾的跳跃、闻爷的运球……那可是用钱买不回来的,是她答应陆静要好好保存的“独家影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