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三胞胎有蹊跷(1/2)
“哥,你说那个一心想当超生游击队的,能顺顺当当生下三个吗?”靖欢扒着碗沿,筷子尖沾着的米粒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眼睛瞪得溜圆,像只瞅着热闹的小兽。今美莲那走路都要把胸脯挺得老高、仿佛揣着金元宝的嚣张劲儿,他实在瞧不惯,倒想听听大哥这“半个行家”的看法。
君爷夹菜的手顿了顿,筷子上的青菜叶在气流中微微摇晃,眉宇间掠过一丝沉吟,那思索的重点,却像绕开了今美莲的生产本身。他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指腹碾过木纹里积着的细尘,节奏不急不缓,像是在盘算着什么更深的关节,眼底的光沉得像浸了夜露的墨石。
后来,他果然拉着闻子轩去找了方敏。
方敏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点无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那是去年医院表彰时发的铱金笔,笔帽上刻着的名字被摩挲得发亮,边角都磨圆了:“是个远房表姑托的情,当时只说是普通产检,连她男人在哪家单位都没细问。早知道牵扯这么多弯弯绕绕,哪会揽这活儿。”她扯了扯白大褂的袖口,那里沾着点碘伏的黄渍,像朵没开好的花,“如今想转去别的科室,却碍着‘医者不拒’的规矩,实在说不过去。”
君爷和闻子轩对视一眼,彼此眼尾的细纹里都藏了数。硬让方敏把人赶走,反倒显得他们小家子气。况且,这之前三年怀不上、突然一下揣了三胞胎的今美莲,本身就透着蹊跷——她上次来产检时,手腕上那只银镯子内侧刻的缠枝纹,和杨家老太太陪嫁镯子上的纹样如出一辙。不如留着,正好看看后面会冒出什么动静,指不定能牵出些别的线索。
这么一来,为了让悦悦安心产检,不与今美莲碰面生嫌隙,只能托人在医院后街找了处带小院的诊室,白墙灰瓦爬满了牵牛花,窗台上摆着几盆多肉,让方敏每周三下午单独给悦悦看诊。
“囡囡和阿瑾怎么没来吃饭?”靖司令放下筷子,瓷碗与桌面碰撞出轻响,震得桌角的醋瓶晃了晃,瓶身上的标签都卷了边。今天特意让老伴多加了道糖醋排骨——囡囡最爱吃的,肋排剁得方方正正,酱汁熬得能挂住筷子,浓得像化不开的蜜,本想给女儿庆祝,结果主角愣是没露面。
“说是跟怀了孕的苏丫头约好庆祝了。”靖夫人笑着解释,夹排骨的筷子在酱汁里顿了顿,特意挑了块带脆骨的,油星子溅在酱色的桌布上,像滴没干透的泪,“年轻人有自己的热闹,咱们就别掺和了。你看这排骨,我特意多炖了半小时,烂糊得能抿化,适合囡囡吃,回头让警卫员用保温桶给她送去点,汤里别忘加枸杞,她小时候就爱啃那甜味儿。”
在悦悦心里,苏瑶的位置向来靠前,仅次于自家人。苏瑶早早就约了她,说要为两人怀孕的事好好聚聚,如今又添了双胞胎的喜,更是缠着要按之前的玩笑,办个“指腹为婚”的仪式,连要用红绳系两个银锁当信物的细节都想好了,说这样才算“正经定亲”。
陆瑾和悦悦想着,确实许久没和苏瑶、杜宇单独聚过,便应了下来。至于那指腹为婚,谁都知道是当爸妈的一时兴起,图个乐子,犯不着当真。悦悦甚至偷偷想,要是苏瑶生了男孩,她家两个里有个女孩,倒真能凑成“青梅骑竹马”的趣话。
赴约的路上,两人路过一家金铺,橱窗里的玉石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柔光,像浸在清水里的月亮。悦悦拉着陆瑾的胳膊往里走,指尖攥着他袖口的牛角扣——那扣子被摩挲得光滑,带着他的体温:“说是买指腹为婚的证物,其实我想给苏瑶的宝宝挑个见面礼。”苏瑶和杜宇帮过他们不少忙,上次陆瑾出任务,还是杜宇每天傍晚提着新鲜蔬菜来家里,连葱姜蒜都配得齐整,塑料袋上还细心地打了个结,这份情她一直记着,礼物可不能太寒碜。
两人在金铺转了半晌,玻璃柜里的金饰晃得人眼晕,最终看中了一块玉佩。玉这东西,既能保值,戴着又养人,寻常百姓家也爱佩戴,算是合了传统的心意,男女宝宝都能戴。
“能把那块拿出来看看吗?”悦悦指着玻璃柜里一块指尖大小的玉佩,形状像颗饱满的种子,边缘打磨得圆润,像被溪水浸了十年,摸着都润手,看着倒别致。
服务员戴着白手套取出来时,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摸上去凉丝丝的,手感光滑得像浸过晨露的鹅卵石。悦悦转头问陆瑾,指尖无意识地蹭过玉佩的孔眼,那里系着根红绳,线头都收得整齐:“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好就好。”陆瑾笑着应道,眼神里的纵容能溢出来,指尖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出门时她嫌热,把辫子散了,碎发贴在颈后,沾着点细汗,像落了层星子。
悦悦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甩手掌柜当得倒熟练,连句像样的评价都没有。让服务员包好玉佩,红丝绒盒子揣在手里,像握了颗小太阳。她忽然想起什么,取下脖子上那块大哥给的玉佩,银链在指尖滑过,冰凉的搭扣硌了下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做家务磨出来的。她把玉佩递给服务员,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什么:“麻烦帮我看看,这玉是真是假?”
没多久,服务员回来,手里还拿着个放大镜,镜片上沾着点指纹,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小姐,您这块是真玉,但成色一般,里面有点棉絮,像天上飘的碎云,市价最多几百块。”
悦悦心里了然,难怪之前王院长看了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当时他指尖在玉佩上顿了半秒,眼里的波澜还不如看见急诊病人时大。果然是块普通玉。她摸着帆布包里的红布包——今天出门时顺手把“六仙桃”带来了,用奶奶给的老花布包着,布角还绣着朵快磨平的栀子花,针脚都松了。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她没直接递给服务员,而是请了鉴定师出来,声音压得像说悄悄话:“麻烦您帮我看看这块,得您亲自看。”
陆瑾也凑了过来,肩膀挨着她的肩,挺好奇的。靖家把这玉佩当宝贝似的,上次他不小心碰了一下,君爷的眼神立马冷得像寒冬的湖面,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却让人后背发紧。按理说是价值不菲,不然也不会紧张成那样。
鉴定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戴着老花镜,镜腿用胶布缠着,接过玉佩时动作轻得像捧水。他拿过放大镜,对着玉佩仔细端详,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呼吸都放轻了。这玉和刚才那块造型相似,玉质却天差地别——表面光滑得像裹了层羊脂,夏日里摸着竟带着股沁人的凉意,像揣了块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冰,光线折射下,玉里面像蒙着层淡淡的薄雾,隐约能看见几点细碎的光斑,像揉碎的星星,透着股说不出的灵气。他抬眼打量了一下悦悦,姑娘皮肤白净,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左脸颊有个浅梨涡,身上那件棉布裙子洗得发白,却浆洗得笔挺,袖口还缝着块同色的补丁,针脚比机器缝的还齐整,气质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旁边的男人穿着军绿色衬衫,袖口挽着两折,露出结实的小臂,青筋像伏着的小蛇,身姿挺拔,眼神沉稳,像块经了风雨的青石。
鉴定师放下放大镜,叹了口气,指尖在玉佩边缘轻轻摩挲,像抚摸婴儿的皮肤:“看这成色,像是家传的宝物。价值方面……实在不好说,玉这东西,遇着懂行的是宝,遇着不懂的是石头。建议你们找国家鉴定机构再看看,他们有专业仪器,能照出里面的纹路,像人的掌纹一样独特。”
“您就大概估个价不行吗?”悦悦有点不甘心,追问了一句,手心都出汗了,把红布包浸得发潮,布角的栀子花像洇了水。
鉴定师摇了摇头,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眼里的惊叹:“真没法估价。我这辈子见过的好玉不少,博物馆里的镇馆之宝也瞧过,没见过这样的——摸着手心发颤,像有口气在里面喘似的。”
这是……价值连城的意思?
悦悦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掌心的玉佩烫得厉害,像揣了块刚出炉的烙铁,赶紧往帆布包里一塞,拉上拉链时手都有点抖,金属齿咬在一起发出轻响,生怕被旁人瞧见。她讪讪地笑了笑,嘴角的梨涡都僵了:“谢谢师傅了。”
拎着新买的玉佩盒子,两人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金铺,脚步快得像后面有狗追,鞋跟磕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像在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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