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执拗的外孙女(1/2)

陆月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后脊背像被冰水浇透,寒意在骨头缝里钻着——这点藏着掖着的小动作,难道真的瞒不过去?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病号服的衣角,布料被拧成了麻花。

关秀急得像被丢进滚水里的虾,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指尖深深掐进白大褂下摆,差点冲破围观的人群,攥住王院长的胳膊就要质问:这就是你拍着胸脯保证的好主意?!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只剩下急促的喘息。

可王院长接下来的话,才像一把淬了冰的重锤,狠狠砸在陆月和关秀爱心上,彻底粉碎了她们最后的侥幸。

“病人背着我们做的事,我们确实不知情。”他重重叹了口气,喉结滚动着,语气沉痛得像在哀悼什么,眼角甚至挤出了几分湿意,“当然,这也暴露了我们医院管理上的疏漏,之后我们会彻查所有值班人员,追究相关责任人,绝不能再出这种荒唐事。”

轻飘飘一句话,把自己和医院摘得干干净净,仿佛他从头到尾都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连眉头都皱得恰到好处,满是痛心疾首。

原来王院长说的“准备”,根本不是让陆月做准备,而是让自己人争分夺秒销毁证据。他精得像只养了多年的老狐狸,眯着眼就看清了利弊——这种事一旦撕开口子,陆月根本赖不掉。

关键时刻,弃子必须丢。

这利落的狠劲,倒和他们之前接触过的那些作案人员如出一辙,骨子里都透着股不择手段的凉薄。

靖君抬起手,朝门外等候的人打了个手势,指尖起落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像在下达一道不容违抗的军令。

几名地方公安立刻走进来,“咔嗒”一声,冰冷的手铐精准地铐在了陆月手腕上,金属的寒意顺着皮肤爬上来,瞬间钻进骨头缝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们干什么?!”陆月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眼白泛着红,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不过是给自己打了几针麻痹针,这也算犯罪?你们有证据吗?”

“程俞在看守所已经承认,他从未对你实施强奸。”靖君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棱角,刮得人耳朵生疼,“你们发生关系的那家旅馆,走廊的监控录像、前台登记的时间,还有当时值夜班的服务员,都能证明这一点。你涉嫌诬告。不止这一桩,包括你这次伪装残疾起诉陆静故意伤人,也有诸多诬告嫌疑。”

陆月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愿意为她扛下一切的程俞,竟然会在背后给她捅这么一刀。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疼得她浑身发颤,指尖死死抠着手铐,想把那冰冷的金属捏变形。

看着女儿垂头丧气被公安带走,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了的草,关秀扶着门框的手和腿都在打抖,指尖深深抠进木头里,留下几道弯月似的深痕,几乎要嵌进木纹里。她忽然想起该给老公打电话,跌跌撞撞冲到走廊尽头的电话旁,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好几次按错了键,好不容易拨通,那边却传来冷冰冰的女声:“陆主任不在。”

她心里“咯噔”一下,像坠了块冰砣子,瞬间明白:陆中海这是要撇清关系,绝不会在这件事上帮女儿半分。他向来如此,永远把自己的仕途看得比什么都重。

该死的!

她疯了似的追上王院长,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就要质问,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哪知王院长被揪住的瞬间,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像一道惊雷炸开。

“亏我还信你!关同志,你太让我失望了!”王院长的声音里满是怒火,眼底却藏着一丝算计好的决绝,“溺爱也不是这么个溺法!你教女儿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是在毁了她!”

关秀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带着清晰的指印,疼得她牙花子发酸。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她和女儿,都成了被随手丢弃的垃圾,连点声响都掀不起来。

“让纠察队的同志来处理吧。”王院长惋惜似地甩袖,仿佛甩掉什么沾在身上的脏东西,对旁边的干事吩咐道,语气里再无半分旧情,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漠。

话音刚落,部队纠察队的人就走了过来,步伐沉稳得像块石头,肩章在走廊灯光下闪着冷光,要带走关秀。

刘秘书跟在靖君身边,紧张得手心冒汗,后背的衬衫都湿透了,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他压低声音请示:“靖上校,这……要不要拦下来?关秀毕竟是医院的人,交给纠察队,怕是会打草惊蛇。”

靖君冷眸一闪,眼底掠过一丝深不见底的光,像寒潭里的冰:“不拦。”

现在拦,等于打草惊蛇,之前的铺垫就全白费了。他要的,是顺藤摸瓜,而不是急着把藤蔓砍断。

“哎,靖君。”走到办公室门口,王院长回头,低着头像是在和他说贴心话,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算计,像老树皮里藏着的虫子,“真对不住,你头一回来看我,就出这种事,让你见笑了。这医院的事,真是……”

“教导员,我还有事,先走了。”靖君冷冷点头,打断了他那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语气里没有半分温度,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转身,迈着利落的军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脊背挺得像杆枪,连背影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

王院长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被带走的关秀,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像在权衡什么,又像在确认什么,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靖君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急着走,脚下生风,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心里火急火燎的——自然是要去看妹妹。

刘秘书跟在他身后跑楼梯,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急火,额角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滴在衬衫上洇出小小的湿痕:“靖上校,这……要不要先让人去查一下王院长的底?”

“你来之前,我刚在院长办公室碰到她。”靖君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像闷在炉膛里的火星,随时可能燎原,“完全没想到会在那种地方撞见,当时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那一瞬间,他真想抓住妹婿狠狠揍一顿:怎么看老婆的?让她一个人跑那种地方!就不知道那地方藏着多少龌龊吗?

好在陆父的监护病房在三楼,不算太高,爬了一层楼梯就到了。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总算冲淡了些楼下的戾气。

悦悦回到陆父病房后,正低头给公公收拾行李,把叠得方方正正的衣物放进帆布包,动作轻柔得像在打理什么珍宝,压根不知道楼下的轩然大波。不过她刚才碰到了大哥,看他那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的冷光,就知道陆月这回肯定逃不了牢狱之灾。

听见楼下传来警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像一阵风刮过,陆父靠在床头,好奇地问:“这是带谁走呢?听着声音像是从住院部这边过去的。”

悦悦头也没抬,手里的动作没停,把一双袜子卷成小球放进包角:“大概是来带陆记者的吧。之前听护士说,她的案子好像有新进展了。”

陆父在她脸上打量了几眼,眼神里有惊讶,也有几分探究,仿佛想从她平静的神色里看出点什么,可她脸上只有淡然,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湖。

紧接着,“嘭”的一声,病房门被猛地推开,靖君带着一身寒气径直走了进来,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骤然看到闯进门的人,陆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坐直了些,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缓了缓才开口:“靖——靖君?”

“伯父好。”靖君对陆父还算客气,简单打了个招呼,目光却越过他看向悦悦,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

“你好,请坐。”陆父倒是客气地请他坐下,指了指床边的塑料椅子,椅面上还放着本翻开的杂志。

悦悦皱了皱眉,担心大哥的急脾气对公公不敬,赶紧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陆父说:“爸,他是找我的,我跟他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哦。”陆父也觉得合理,靖家就算派人来看他,也不会派靖君这样的人物来,论辈分论关系都不合适,便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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