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藏不住了(2/2)
这“她”,自然还是风口浪尖上的陆月。
“现在才说被强奸?早干嘛去了?出事那天怎么不喊?”
“说是怕老公知道,不好意思,丢不起那人。”
“你信?我可不信,孤男寡女在山坡上,谁强迫谁还不一定呢。”
“信不信的,强奸罪多半听女方的,尤其她现在还‘残废’了,占着理呢。那男的,算是彻底完了,前程全毁了。”
悦悦和陆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陆月竟临阵倒戈,反咬程俞一口?这女人的心机,真是深不见底。
更离谱的是,没多久又有人路过,说程俞居然认了这个罪,签字画押的时候手都没抖。
陆瑾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把筷子往饭盒上一搁,“啪”的一声响,像块石头砸进水里。
悦悦伸手替他顺背,掌心贴着他绷紧的后背,语气带着点打趣:“现在轮到你吃不下了?”
陆瑾单手撑着额头,指腹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脸色沉沉的像要下雨。他和程思全算是有点交情,当年程俞来家里求娶他姐时,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双手紧张得攥着裤缝,那老实稳重的样子,比他那夸夸其谈的大哥靠谱多了,印象一直不错。
谁能想到,程俞在事业上兢兢业业,没出过半分差错,最后竟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还是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为了她,把自己作到这份上,值得吗?军装的荣誉,多年的打拼,难道都比不过一时的糊涂?
他心里窝着一团火,像被闷在罐子里烧,抬手又把筷子往地上一摔,竹筷碰到水泥地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悦悦伸手扶着他的下巴,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把他气呼呼的脸转过来,轻声说:“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老婆这略带哀求的声音,像清泉浇在心头,瞬间把他的火气浇灭了大半。她的指尖微凉,带着点草木的清香,让他莫名安定。
“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她的声音软软的,像团棉花,却藏着股韧劲,一下戳中了要害。
陆瑾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像被风吹开的乌云,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指尖有些凉,像刚沾过晨露,赶紧凑到嘴边呵着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皮肤:“你看,饭吃太少,手都凉了。”
“才不是,”她皱着眉辩解,鼻尖微微皱起像只小兔子,“是这里空调开太足,我不适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瑾听罢,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带着他体温的军绿色外套披在她肩上,仔细拉好两边的衣襟,又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好衣领,指尖避开她敏感的脖颈,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被老公这么伺候着,悦悦心里甜丝丝的,像含了颗糖,小脸微微低垂,嘴角漾起一个浅浅的酒窝,藏着满溢的笑意。
“咿呀——”
楼道的弹簧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轮椅的轮子刚驶进一半,就“吱呀”一声停住了。陆月转头看到他们俩面对面依偎着,眼神像淬了冰,狠狠眯了起来,瞳仁里几乎要喷出火。
陆瑾正帮悦悦理着翻起的衣领,手上动作没停,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像是在完成什么重要任务,眼里只有她的影子。
悦悦的脖子缩了缩,像只乖巧的小乌龟,给他的动作腾空间,耳廓微微发红。两人的脸越靠越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在他们看来再平常不过——他们是夫妻,本就该这样。
可这场景,这认知,像一把烧红的刀狠狠扎进陆月心口,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手指在轮椅扶手上用力刮着,留下一道道白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有人呢。”悦悦故意提醒,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像只偷到糖的小老鼠。
“怕什么?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陆瑾理直气壮,对任何打扰他亲近老婆的行为都嗤之以鼻,手上的动作没停。
“陆中校!”陆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带着压抑的怒火,轮椅扶手被她抓得咯吱响。
“有人叫你呢。”悦悦扯了扯他的袖口,指尖碰到他手腕上的表链。
“叫就让她叫,”陆瑾头也没抬,语气不耐烦,像被打扰了好事的猫,“我这儿活儿还没干完呢。”
“陆瑾,你别得寸进尺!”陆月歇斯底里地喊起来,声音尖锐得像玻璃划过金属,“你忘了当年救灾现场你受了伤,腿上流着血,是谁把你从泥水里拖出来,送到卫生队救了你一命的?你现在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悦悦眯起眼,看向陆瑾,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陆瑾伸手揉了揉她微微蹙眉的脸,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很轻,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你不信我?”
他的手把她的脸揉得像块面团,可见是真急了,眼底的慌乱藏不住。悦悦软下来,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可你得拿出证据让我信啊。”
“我只知道,谁都可能救过我,唯独不可能是她。”陆瑾的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轮椅上的人,里面翻涌着失望和愤怒,“当年救灾现场,她根本不在那片区域。”
陆月猛地一怔,像被抽走了骨头,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白得像纸,忽然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什么圈套,声音瞬间低了下去,带着点慌乱和不易察觉的颤抖:“对不起,陆瑾哥,我……我一时脾气不好,记错了,说错话了。”
“你以前脾气不是挺好的吗?”陆瑾步步紧逼,眼神像探照灯似的盯着她,“现在突然说这些,倒让我想不明白,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了。”
以前这位千金大小姐对他示好时,总端着副无害的架子,说话轻声细语,说什么感情不能勉强,他不接受她也绝不纠缠,得体得挑不出错。如今,那副宽厚的面具突然碎裂,露出的狰狞面目,竟全冲着他老婆来,像换了个人。
“陆瑾哥,我真的没变过。”陆月急了,抬手拍着胸脯保证,声音却有些发虚,脸色白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