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姐,你就听哥的吧(1/2)
靖家,向来与林家有着天壤之别。在靖家,手足骨肉之情被视为至珍,自孩子们牙牙学语起,这种深厚的情感便如春风化雨般,悄然融入他们的内心深处,让全家上下紧密相连,如同一块严丝合缝的铁板,坚不可摧。
君爷,作为靖家的顶梁柱之一,在维护家庭情感的稳固上,一直无可指摘。然而,对于刚刚回归靖家的悦悦而言,能否真正融入这个充满温暖与羁绊的大家庭,却成了靖夫人心中那一抹难以消散的忧虑。
靖夫人深知大儿子那看似坚毅却略带倔强的脾气,她时常担忧,生怕一个不经意间,大儿子就会因一时的执拗,将好不容易回归的妹妹再次气走,让家庭的和睦出现裂痕。
悦悦又何尝不明白母亲的担忧呢?她更不愿让弟弟在中间左右为难。况且,自己腹中已然孕育了新的生命,作为母亲,保护孩子的安危自然而然地成了她此刻最为重要的使命。于是,她选择以沉默来应对当下的局面,默默地认真吃起饭来。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在林家的往昔岁月,每次与李素琴发生争执,她总是习惯性地采取冷处理的方式。这种方式虽略显无奈,却也是她在那种环境下的一种自我保护。
果然,她这一沉默,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其余几个人都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心里憋闷得难受。尤其是君爷,这位向来习惯被人簇拥、哄劝的天之骄子,此刻头一遭尝到了被冷暴力对待的滋味,心中的不适感如同潮水般翻涌。他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以往都是别人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心意,对他百般迎合,何曾有过他去哄别人的道理?
同样自幼在宠爱中长大的靖欢,也被这压抑的氛围弄得心里像有小猫在抓挠一般,难受极了。终于,他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姐,你难道就真没什么想说的吗?”那眼神中满是期待,希望姐姐能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悦悦微微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真诚的笑容,轻声说道:“这菜挺好吃的。”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赏,是真的对哥哥的手艺表示认可。
可说完这句话后,她却陷入了沉默。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过往的经历、当下的处境,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语塞。
君爷听到悦悦这话,原本深邃的冷眸微微一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手中的筷子下意识地握紧,几乎就要不受控制地摔出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靖夫人那略带责备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箭,射向了君爷。感受到母亲目光中的警示,君爷微微一怔,随后不情不愿地缓缓松开了手中的筷子,将那股冲动强行压了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家四口就在这沉默的氛围中默默用餐。靖夫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叹息,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女儿才刚回来,一切都需要时间去磨合,去适应,只要给彼此一些时间,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饭后,君爷主动挽起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帮母亲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在靖家,洗碗这件看似平常的小事,却有着严格的顺序安排,每个人都得轮流承担这份家务,就连平日里威严的靖司令在家时,也得按照既定的排号,老老实实地帮老婆洗碗。这一小小的传统,看似微不足道,却也从侧面体现出靖家平等、和睦的家庭氛围。
趁着这个难得的独处机会,靖夫人轻轻走到大儿子身边,脸上满是关切与担忧,忍不住轻声开口,与大儿子说起了心里话:“君儿啊,妈心里清楚,你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掌控权势惯了。可囡囡才刚刚回到咱们家,她对这里的一切都还很陌生,肯定不太习惯。你就多体谅体谅她,凡事让着她点,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不对?”靖夫人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希望大儿子能理解她的苦心。
“我早就表明过我的态度,我不会毫无原则地宠溺她。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让步的。”君爷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即便内心深处对妹妹有着深厚的疼爱之情,但在原则面前,他绝不轻易妥协。
“你呀,就不能学学阿衍,哄哄她吗?这对你来说,真有那么难吗?”靖夫人有些着急了,情急之下,她不禁搬出了在哄人方面颇具天赋的女婿。她深知女婿陆瑾在哄悦悦开心这件事上总是得心应手,希望大儿子能借鉴一二。
提到妹婿陆瑾,君爷的脸色微微一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懂什么?整天就知道围着她转,变着法子哄她宠她,除了这些,他还能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君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显然对妹婿这种哄人的方式并不认同。
“可阿衍是真的疼她呀,这一点你不能否认。”靖夫人忍不住为女婿辩解,她微微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他对囡囡的心意,大家都看在眼里。”
“疼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他那种疼法,根本就是毫无原则的纵容。要是子轩在,肯定不会任由她去做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君爷突然将闻子轩拿出来与陆瑾作比较,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意识到有些失态了。他微微一愣,随即紧紧抿住嘴唇,不再言语,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靖夫人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震,不禁微微皱眉。她明白,闻子轩确实有着特殊的地位,那是自小两家人为了联姻,精心培养的感情,与大儿子更是从小一起摸爬滚打长大的好兄弟,关系亲密无间。而陆大少,则是中途才走进他们生活的。对于靖夫人来说,闻子轩和陆大少,一个如同自己视如己出的干儿子,一个是疼爱女儿的女婿,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哪一个,她都心疼至极,实在不忍心偏袒任何一方。
“妈。”君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觉得有些话必须得先和母亲说清楚,“虽然我之前对囡囡承诺过,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我会亲自给她接生。”
“你接生?”靖夫人听闻此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与担忧,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怎么行?你虽然有军医的经历,但这和给囡囡接生,能一样吗?”靖夫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大儿子,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在部队当随队军医的时候,帮沿途老百姓里的孕妇接生,这种事可没少做。”君爷耐心地向母亲解释,试图打消她的顾虑,“我有相关的经验和能力。”
“我知道你有经验,可囡囡现在身处大城市,医疗资源丰富,什么样的专业医生找不到?还用得着你去亲自动手吗?你这不是瞎凑热闹吗?”靖夫人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呀,别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我找了方敏,可现在连方敏都明确表示不愿接她的病历。”君爷情绪有些激动,手中正在清洗的盘子差点因为他的失手而滑落。他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焦虑与无奈。
靖夫人对方敏有所耳闻,就像闻子轩当初介绍方敏给悦悦和陆静时所描述的那样,方敏医术精湛,虽然言辞谦逊,但实力不容小觑。靖夫人心里清楚,方敏不仅是儿子的同期同学,而且在部队里,只要遇到那些棘手、其他医生难以搞定的孕妇,都会把人送到她那里。方敏在业内的口碑极高,如今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时期,三十几岁的她,集成熟的经验技术、充沛的体力以及深思熟虑又不失灵活的思维方式于一身,正是医生职业生涯中最为黄金的阶段。连这样医术高超的方敏都对悦悦的怀孕情况如此慎重,靖夫人心中的担忧不禁又加重了几分。
“丑话我先说在前头。她要是去看其他医生,可能会得到各种各样不同的说法。但她的实际情况,方敏清楚,子轩清楚,我也清楚。其他医院的医生,要么和方敏一样,基于专业判断不建议她生育;要么就像她二姐科室的医生那样,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有危险,但问题不大,可以生育。可到了真正的关键时刻,却极有可能突然出现巨大的意外,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君爷说话的语气严肃而坚决,此刻的他,只一心担忧妹妹的生命安危,无暇顾及母亲听到这些话后的感受。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囡囡到底能不能生?是不是真的有危险?”靖夫人焦急地拉住大儿子的手臂,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担忧,声音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所以我和她老公都事先讲明白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婆婆知道。”君爷说到这儿,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如霜,声音也仿佛带着一层寒霜,“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在关键时刻,因为错误的决定而危及囡囡的生命。”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真有人敢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说出保孩子不保大人这样的话,无论那人是谁,哪怕是妹婿的母亲,他都绝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他心中的愤怒与担忧交织在一起,情绪激动之下,将手中的抹布狠狠甩到大理石橱桌上。就在他刚一回头的瞬间,却惊愕地发现弟弟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弟弟究竟听到了多少他们的对话。
靖欢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大声嚷道:“姐不能生,为什么还让她生呢!”那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还有对姐姐深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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