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冒充(1/2)
“不必,我自行处理。”闻子轩那狭长的眼眸,宛如深邃的幽潭,眸光流转间,似有温柔的波光粼粼,恰似一泓春水荡漾着柔和光芒。然而,那偶尔闪过的目光,却如寒芒般尖锐,仿若利刃在不经意间一闪,瞬间便能让对方原本欲伸出来的手,如同触碰到烧得炽热的炭火,触电般地迅速缩回去。
闻子轩向来行事低调,对那些张扬浮夸之事,从心底里就极为反感。若不是此次要前往的地方意义特殊非凡,他甚至连让司机开车接送这样的事都不愿为之。他心里清楚,这次的场合与往日不同,不得不借助一些平日里他瞧不上眼的官家气势。尽管心中满是抵触情绪,但为了达成目的,也只能暂且压抑内心的厌恶,勉为其难地为之。
靖君早已提前出发,前去与靖司令会合。不出意外的话,众人将会齐聚在靖家老爷子的府邸。靖家老爷子,大家都尊称他为靖老头,这也是老爷子特意交代大家这么称呼他的。自从从军委的重要职位上退下来后,老爷子在军界和政界的影响力依旧如巍峨高山般深远,令人敬畏。如今,他每日沉浸在悠闲惬意的生活之中,常常手提鸟笼,逗弄着笼中欢快啼鸣的鸟儿,享受着那份悠然自得;亦或是悉心摆弄着鱼缸里灵动游弋的鱼儿,观察着它们的一举一动;阳台上摆满了他精心栽种的各类盆栽,每一株都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仿佛这些盆栽就是他生活中最亲密无间的伙伴,承载着他对生活的热爱。
将军楼小院中央的石板,仿佛天生就是一副棋盘。每当各方老友到访,老爷子总会满脸热情洋溢,兴致勃勃地相邀:“来来来,咱们杀一盘!”老爷子的棋艺堪称高深莫测,犹如隐藏在云雾中的神秘棋局,让人难以捉摸。闻子轩和靖君对此感受颇深,记忆的丝线牵回到小时候,他们常常被老爷子抓去对弈。一盘接着一盘,在老爷子那凌厉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他们毫无招架之力,丢盔弃甲,自信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可即便如此,老爷子依旧铁面无私,毫不留情,严厉地督促他们继续。老爷子常说,在那残酷无情、生死一瞬的战场上,军人的字典里绝无“放弃”二字,哪怕直面死亡的威胁,也必须坚定不移地坚守,这便是深深烙印在骨子里、流淌在血液中的军魂。在老爷子这般悉心的教导下,几乎每一个孩子长大后都能脱颖而出,在各自的领域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成为人中龙凤。
当车子缓缓稳稳地停在将军楼前,闻子轩的思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拉扯回到往昔的岁月。遥想当年,靖老头刚刚平反,举家搬至这幢将军楼。他与靖君静静地跟在靖老头身后,靖老头转过身,看着他们,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岁月沧桑,语气中满是愧疚与无奈,缓缓地说道:“这辈子,咱们都亏欠了一个人,这份债啊,怕是穷尽一生都偿还不清了。”
他口中所说的这个人,便是囡囡。当年,靖夫人在乡下经历了难产的生死考验,好不容易诞下囡囡,然而,随后囡囡却在乡下离奇地走失了。而这一切的悲剧,都发生在靖老头被政敌恶意诬陷,深陷囹圄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时期。
闻子轩迈着沉稳且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踏上洒满金色阳光的石子小道。远远眺望过去,只见老爷子正与儿子靖司令在棋盘上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弈,战况可谓是如火如荼,双方都全神贯注,仿佛置身于真正的战场。靖君面沉如水,那冷峻的面容一如往昔,静静地伫立在父亲身后,宛如一座沉默而坚毅的冰山,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离老爷子不远处摆放着一张交椅,上面坐着一位比靖夫人稍显年轻些的女子,她与靖夫人眉眼间有着几分相似之处,神韵颇为相近。此刻,她姿态优雅闲适地磕着茶,不紧不慢地悠悠说道:“爷爷,我真的没有偏袒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囡囡到现在都还没有寻回来,不是吗?就算真的找回囡囡,说不定她早就成婚了呢。咱们总不能因为这桩从娃娃时候就与姚家定下的亲事,就去破坏她现有的生活吧。而且,与闻家订的这娃娃亲,又不是特指囡囡一个人,只要是靖家的女孩子,不都能应下这门亲事嘛,您觉得呢?”
“没人说你偏心,弟媳。”靖司令听着她这一番翻来覆去、喋喋不休的言论,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重重地将手中的棋子猛地摔在棋盘上,那棋子撞击棋盘的声音格外刺耳,心中的不耐之情已然溢于言表。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这般长篇大论、反反复复的话语,早已让在场众人听得厌烦到了极点,耳朵都仿佛要生出茧子来。
闻子轩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十分模糊淡薄,实际上,她极少在靖家露面。她的丈夫,也就是靖老头最小的儿子,在当兵的时候,不幸因病离世。从此,她成了寡妇,又没有儿女绕膝,自然也就无需频繁地回到夫家。这个女人名叫杨乐。
她自丈夫去世后,便未曾再嫁。据说,她曾经诞下过一个女儿,可孩子还尚未满月,便夭折了。这件事发生在她丈夫去世之后,悲伤过度的她,甚至都未曾向陆家人提起过。然而,今日她却突然旧事重提,坚称女儿其实并没有夭折,而是被人抱走了。如今算起来,女儿刚好年满十八岁,正值青春妙龄,谈婚论嫁也恰到好处,与闻家订婚似乎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既然大伯都已经表明我不是小心眼,不是只考虑自己,你们说说,是不是该向闻家提这门亲事呢?”杨乐轻轻磕了磕手中的茶盏,目光急切地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中透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渴望着能立刻得到众人的回应。
“这孩子真的是靖家的吗?”靖君那冰冷的声音如同一股寒流,骤然响起,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怀疑之色。
“那当然。”杨乐微微挑起眉毛,轻佻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靖君冷峻的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说靖君,咱们里外可都是亲眷,你就用这种语气跟我这个长辈说话?”
论起辈分,杨乐乃是靖夫人的亲堂妹,同样姓杨。
靖君神色冷淡如霜,却又不失礼貌地微微一揖,语气平淡地说道:“婶婶,我只是担心您被别人蒙骗了。”
“这你就无需担心了。就像你们寻找囡囡,三番五次地找人做鉴定,自家做了还不算,非要送往国外去鉴定。为人父母的,谁不想百分百确认找到的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呢。我这边也做了三份亲子鉴定,因为我丈夫已经去世了,没办法进行对比,只能与我的样本做比对。结果都在这里呢,百分百吻合。”说着,她用纤细娇嫩的手指,轻轻打开手上精致的珍珠片女包,小心翼翼地取出三份报告复印件,然后示意老头的勤务兵接过去递给老头查看。
靖老头似乎并没有把心思放在报告上,他眉头微微蹙起,整个人的心思仿佛都沉浸在棋盘之中。只见他双手不停地摩挲着棋子,一颗棋子在另一颗上缓缓滑动,发出“啪嗒啪嗒”有节奏的声响。老头微微抬起眼角,一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闪电般“唰”地射向闻子轩,这突如其来的目光,让姚子业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几份报告复印件被放置在靖司令面前,靖司令看都没看一眼,满脸嫌弃地直接丢给了儿子。靖君见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几乎就要将它们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里。
“瞧瞧,你们这分明就是在说我小心眼,不顾囡囡了,是不是?”杨乐仿佛抓住了众人的把柄,瞬间尖声叫嚷起来,脸上写满了委屈与不满,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划破空气。
闻子轩心中明白,是自己出面的时候了。
“靖爷爷,靖司令。”
即便他没有发出声音,在座的人也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坐吧。”靖司令轻轻咳了一声,代替似乎并不打算发言的老头,吩咐勤务兵搬来凳子。
闻子轩依言挨着凳子缓缓坐下,将将军帽稳稳地夹在腋下。微风轻柔地拂过,如同一只温柔的手,撩动着他乌黑秀美的发丝。那狭长而精致的眉毛,宛如精心剪裁的柳叶刀,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逼人的俊美。作为闻书记的儿子,他这般出众的容貌气质,自然备受众人瞩目,仿佛自带光芒一般。
每当谈及闻子轩的婚事,众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提及那桩娃娃亲。
“我父亲接到了相关电话,随后我跟父亲表示,我亲自前来把事情说清楚便好。”闻子轩语气沉稳,有条不紊地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听到闻子轩开口,靖老头终于发出了声音:“你与我们靖家女儿小时候订下的亲事,虽说长辈们当初定了下来,但终究还是要由你们自己做主。如今可是新社会了,不再是旧时那种包办婚姻的时代,父母可不能强行干涉你们年轻人的婚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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