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不认错不是好爸爸(2/2)

程俞刚想开口说“你别白费功夫”,就被陆静打断了,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我想了很久,这些事你自己掂量。要说我因为怨恨,就和他勾结陷害你们,没有必要。”陆静看着他,眼神清澈得像山泉水,一眼能望到底,“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带着东子好好过。你护不护她,跟我没关系。但你真该想想自己,想想东子,想想你爸妈,值得吗?”她顿了顿,继续道,“婆婆打电话求我别告你,哭得很伤心,我说不告你,就没法要孩子的抚养权。如果你愿意放弃抚养权,我可以不告你,我们平静离婚,各过各的,谁也别耽误谁。”

这答案太出乎意料,程俞像被一棍子打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半天回不过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可你之前见过陆月——”他下意识地想抓住点什么,想让她也承担些责任,声音里带着点不甘的挣扎,像溺水者在水里扑腾。

陆静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笑了,眼角的细纹都透着释然,像解开了什么死结:“你想多了。她做错事,破坏两个家庭,我当然要让她受惩罚,这是她该得的。至于你和她的感情,现在什么年代了?我们儿子都懂,没有放不下的。合就过,不合就散。我们的问题,别和她的混为一谈,没意思。”

程俞张了张嘴,竟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憋得胸口发闷。“阿静,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什么都看得开的性格,让人受不了!太凉薄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陆静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像风拂过冰面,“拖着你一起下地狱?我没那么傻。婚姻靠不住法律,我能求谁?求你回心转意?笑话!我陆静不是为你活的,从来都不是!”

每句话都像针,细细密密地扎在程俞心上,扎得他体无完肤,连呼吸都带着疼。最后一句,更是彻底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像摔在地上的玻璃,碎得彻底,再也拼不起来。

陆静站起身:“看得清的是我,看不清的是你。但最清醒的是我们儿子。他让我带句话给你。”

“东子他——”提到儿子,程俞的眼睛亮了些,像黑暗里的一点星火,带着点微弱的希冀,“他说什么?”

“他说,你永远是他爸爸,但你不认错,他情愿你关在里面,直到悔过为止。”陆静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无奈,还有点为人母的骄傲,“这可不是我教他的,是他自己想的。”

陆静走后,程俞用手捂住脸,指缝里漏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在低声嘶吼,耳边全是五岁儿子的声音,一遍遍地响,像警钟:不认错,就不是好爸爸。不认错,就不是好爸爸……

部队驻地医院里,刘秘书带着专家组到了。王院长早一步打电话给病区,叮嘱了又叮嘱,连病历上的签名都反复核对过,做好了万全准备。

靖君领着一行人走进病房,床上躺着的陆月神情憔悴,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得像纸,见人进来,勉强挤出个笑容,像纸糊的花,一碰就碎。

“这几天总睡不好,头也晕沉沉的,浑身没力气。”陆月揉着额头,声音虚弱得像风中的蛛丝,随时会断。

“医院给用了什么药?”领头的老专家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陆月那张刻意装出来的病容。

王院长的下属立刻递上病历,双手捧着,姿态恭敬。老专家翻开,手指在纸页上慢慢划过,指腹蹭过粗糙的纸边,里面开的都是些补充营养、镇定神经的药,没什么特别,像一杯寡淡的白开水。

“医生说可能是神经性的,一时发作,没什么大碍。”陆月见专家不说话,赶紧解释,声音里带着点讨好的怯意,像怕被责备的孩子。

“先做个体检吧。”老专家言简意赅,这是例行程序,无需请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像法官在宣布判决。

没人反对。陆月依言躺下,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把平整的床单攥出几道褶子,按照专家的要求翻过身,后背微微发僵。

关秀站在人群外,紧张得手心冒汗,黏糊糊的不舒服,时不时朝王院长使眼色,眼神里的焦灼像要烧起来,几乎要脱口而出:快想想办法!王院长却纹丝不动,背着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只是眼底的光有点发飘。

就在专家掀开陆月后背的衣服时,目光猛地顿住了——那里有几个隐约的针眼,像落在雪地上的墨点,显眼得很。“这里打过针?病历上怎么没记录?”

“是……是很久以前打的减肥美容针。”陆月慌忙解释,声音都带了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后背的肌肉紧张得发硬,像块板,“不是这里的医生打的,是外面美容院的人弄的。”

“减肥针?”老专家眉头一皱,语气严厉起来,像老师训斥犯错的学生,带着点痛心疾首,“哪个美容院敢在这位置打?这都快打到脊髓了,你不要命了?就不怕残废?”

这话一出,在场知情的人都心头一紧,像被人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放轻了。

关秀更是狠狠瞪向靖君,眼神又毒又狠,像淬了毒的匕首,恨不得把他戳个窟窿——这小子年纪轻轻,手段倒挺辣!是故意的!

陆月急得快哭了,眼泪真的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进枕头:“我不懂医啊!当时听人家说能瘦,就打了,打了也没事,哪知道这么多!”

“哪家医院?这种不法机构必须严查!”老专家义愤填膺,花白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像两柄小剑,眼神锐利地扫过陆月,像在审视犯人,“我们有责任上报卫生部门,端了这种害人的窝点!”

陆月心里叫苦不迭:老人家,您就别多管闲事了!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太……太久了,记不清了。”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听不见。

“撒谎!”老专家毫不留情地戳穿,语气像鞭子抽在地上,又脆又响,“这么新鲜的针眼,最多不过两三天,你说一年半载没消?再拖下去,感染了,你都要得皮肤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