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露锋芒，城南大捷（1/2）

望城坡大营，中军帐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油灯的光芒在朱一明稚嫩却紧绷的脸上跳跃，映照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深沉。顾清风、以及几位在途中因表现勇猛而被临时提拔的军官肃立两侧，目光都聚焦在地面上那张简陋却标注清晰的桂林周边形势图上。

“陛下，焦将军的回信。”顾清风将一枚小小的、染着血污的蜡丸呈上。这是昨夜，一名水性极好的“幼虎营”少年，凭借夜色和芦苇丛的掩护，冒死泅过漓江，与城头守军取得联系后带回的。

朱一明小心翼翼地捏碎蜡丸，取出一卷薄绢。上面是焦琏潦草却刚劲的字迹，显然是在激战的间隙仓促写就：

“陛下亲临，臣涕零！城防危殆，然士气未堕！清虏主攻西、北，城南围困稍懈，然江面有虏船巡弋。若陛下能奇袭城南，搅乱其阵，臣必率死士出城接应，内外夹攻，或可破敌一隅！然虏势浩大，陛下万金之躯，当以稳妥为上，切不可浪战！臣焦琏，顿首再拜！”

信很短，信息却无比关键。焦琏不仅确认了城南是薄弱环节，更表达了出城接应的决心！但同时，也充满了对皇帝安危的担忧。

朱一明将绢书传阅诸将，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奇袭城南，里应外合，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战略。但风险极大！一旦清军反应迅速，未能迅速击穿城南包围，或者焦琏出城受阻，他们这三千孤军，很可能被回过神来的清军主力反包围，葬身于桂林城下。

“陛下，”一位原陈邦傅部下、因作战勇猛而被擢升的游击将军李虎开口道，“焦将军所言甚是，城南确是机会。但末将观察，清军虽在城南兵力较少，但其营寨坚固，且控扼漓江水道，我军若强攻，恐难速胜。一旦迁延，虏骑瞬息可至！”

顾清风目光锐利，指着地图上漓江的一处拐弯：“李将军所虑极是。所以，我军不能强攻营寨，而要打其要害！陛下，末将以为，当先以精锐，趁夜色潜渡漓江，突袭清军在江边的码头和巡船，焚其舟楫，断其水路联络与补给！此举必引城南守军来救，我军主力再趁势猛攻其营寨，与焦将军里应外合，方可奏效！”

“断其水路……”朱一明眼睛一亮，顾清风的提议正中要害。清军倚仗漓江运输物资和传递消息，打掉这个节点，就如同掐住了蛇的七寸，必然引起混乱。“此计甚善！然潜渡突袭，危险极大，何人可当此任？”

顾清风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愿往！‘幼虎营’将士擅长夜战、潜伏，更携有震天雷，最适合执行此等任务！”

朱一明看着顾清风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他知道，这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也是将最忠诚的部下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他深吸一口气，扶起顾清风：“好！朕准奏！顾清风，朕命你率‘幼虎营’第一、二大队，并李虎将军所部善泅水者两百人，组成突袭队，今夜子时行动！务必成功！”

“末将遵命！”顾清风和李虎齐声领命。

夜幕降临，漓江之上，水雾弥漫。顾清风和李虎率领五百精选的死士，口衔枚，马摘铃，人披软甲，背负火油罐、震天雷和强弓劲弩，借着微弱的月光和芦苇丛的掩护，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江水中，向对岸的清军码头潜去。

朱一明则亲率主力，在夜色中悄然运动至漓江东岸，隐藏在距离清军城南大营不远处的密林中，紧张地注视着对岸的动静。所有将士刀出鞘，箭上弦，火铳装填完毕，那十具“没良心炮”也被推到了预设阵地，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对岸的营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息都显得无比漫长。

子时三刻，对岸突然爆起一团耀眼的火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喊杀声！成功了！顾清风他们得手了！

只见对岸清军码头方向，烈焰冲天，数艘巡船被点燃，如同巨大的火把照亮了江面。混乱的惊呼声、救火声、兵刃碰撞声清晰地传来。

“敌军已乱！全军听令！”朱一明翻身上马，拔出佩剑，直指对岸，“目标，城南清营！火铳齐射开路，‘虎蹲炮’（朱一明自己叫的没良心炮代号）轰击寨墙！全军突击！接应焦将军！”

“杀！”

憋足了劲的三千明军，如同决堤的洪水，发出震天的怒吼，从藏身的树林中汹涌而出！幼虎营的火铳手冲在最前，在距离营寨百步之外，便以极其娴熟的动作排成三列，轮番齐射！“砰砰砰”的铳声连绵不绝，灼热的铅弹如同疾风骤雨般泼向营寨栅栏后的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