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忠魂祠与封赏令（1/2）

永历十六年冬日的阳光，穿过乾清宫高窗上薄薄的云母片，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朱一明端坐于御座之上，结束了与重臣们关于稳定京城、安抚流民、接收库藏等急务的初步商议后，并未宣布散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枢密使李定国。

“李卿，”朱一明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凝重，“北伐以来，我军将士浴血沙场，前赴后继，方有今日重返京师之功。阵亡将士之忠魂，不可不慰；有功将士之勋劳，不可不赏。此事，枢密院可已议定章程？”

李定国立即出班，躬身奏道：“回陛下，臣与顾枢副、赵大都督及兵部、礼部已紧急议定。首要之事，乃敕建‘大明北伐忠烈祠’于京城，祭祀此次北伐以来所有为国捐躯之将士，四时享祭，永受香火。其次，论功行赏，按战功、谋略、资历、苦劳四等，拟定封赏名单，请陛下圣裁。”

“忠烈祠选址，可已勘定？”朱一明问道。

工部尚书出列回奏：“禀陛下，经初步勘验，阜成门内有一处前朝旧观遗址，地基尚存，地势高敞，风水上佳，颇为适宜。然若要修建一座配享国祭的恢弘祠庙，即便征调能工巧匠，日夜赶工，至少也需两月之功。”

朱一明沉吟片刻，决然道：“选址甚好！工部即刻筹备，招募天下良匠，采办上等木石，朕要的是一座可昭日月、垂范万世的忠烈祠，工期可紧，但用料、工艺绝不可省！ 至于祭祀……”他目光扫过群臣，“忠魂亟待告慰，岂能空等两月？传朕旨意，三日之后，于选定的祠址先行举行隆重奠基仪式，并设坛致祭，朕将亲临，以安忠魂！待祠庙落成，再行盛大入祀典礼！”

“陛下圣明！”群臣齐声附和。此议既体现了对忠烈的极度尊崇，又不失务实，令众臣感佩。

三日后，阜成门内，忠烈祠选址。

虽然祠庙尚未开建，但高地已平整出来，设下了庄严肃穆的祭坛。祭坛中央，竖立着一面巨大的黑色石碑，碑上尚无字，象征着所有未能留下姓名的忠魂。坛下，新军各营精选的代表，盔明甲亮，肃立如林。更多的京城百姓，自发聚集在周围，人人神色肃穆。

吉时已到，钟鼓齐鸣。朱一明一身素服，未着龙袍，只在腰间系一条白色丝绦，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缓步登上祭坛。皇后苏绣绣亦身着素衣，随行在侧。

奠基仪式首先进行。朱一明亲自执锹，为祠庙奠基石培土，李定国、赵擎天等重臣依次添土。随后，帝后二人亲自将三牲祭品、香烛纸马献于临时祭案前。

礼部尚书高声朗读由朱一明亲自改定的《祭北伐忠烈文》：

“维大明永历十六年，岁次甲午，冬月某日，皇帝遣使致祭于北伐阵亡将士之灵曰：呜呼！自虏骑入寇，神州板荡……尔等将士，或效命于疆场，白刃相交；或尽节于行间，丹心贯日……或血染江河，骨埋草莽；功未成而身先死，志未酬而命已终……朕每念及，痛彻心髓……今暂设坛壝，以告英灵；更敕宏祠，永祀千秋……生享爵禄，死膺庙食……魂魄毅兮为鬼雄，山河永固慰英灵！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祭文情真意切，念至动情处，朱一明声音哽咽，亲自执爵，将醇酒缓缓酹于地上。台下将士，想起战死的同袍，无不垂首拭泪。人群中，刚刚升任班长的李二狗，紧紧攥着拳头，眼前浮现出老班长王栓柱在济南城头中箭倒下的一幕，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低声喃喃：“班头，你听见了吗？陛下……陛下和京城的老百姓，都记着咱们呢！等祠堂盖好了，俺一定常来看你！”

公祭完毕，朱一明面向全军将士，朗声道：“将士们！你们的功绩，山河为证，日月可鉴！朕与大明，永志不忘！待忠烈祠落成之日，凡我大明军人，过祠前需下马行礼！四时祭祀，永不间断！阵亡将士家属，朝廷厚加抚恤，子女优免赋税，入官学读书！”

“万岁！万岁！万岁！” 数万将士的怒吼声直冲云霄，士气高昂到了。

翌日，紫禁城，皇极殿。

庄严肃穆的朝会举行，今日的主题是大封功臣。丹陛之下，文武百官按品秩肃立，气氛庄重而热烈。

朱一明端坐龙椅，顾清风展开黄绫诏书，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