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两广总督的野望（1/2）

赵擎天率领的鹰扬、虎蹲两团精锐，携雷霆之势驰援廉州，如同坚盾般牢牢扼守住了北部湾的门户。曾养性的福建水师在试探性地发动了几次登陆进攻，皆在严阵以待的炮火与燧发枪线列面前撞得头破血流后，意识到正面强攻代价巨大，遂转为游弋封锁，战事暂时陷入了僵持。廉州前线，呈现出一种风雨欲来前的短暂平静。

然而，真正的暗流，却在远离战场的韶关清军大营，以及更为遥远的北京城中涌动。朱一明在南宁展现出的强大防御能力和独特的战争潜力，让清廷高层意识到，单纯依靠军事硬碰硬，即便取胜也将元气大伤。一份由北京粘杆处密呈、经摄政王多尔衮朱批的密令，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达了韶关两广总督行辕。

总督线国安，这位在梧州望君坳吃过闷亏的宿将，恭敬地接过这份沉甸甸的密令。展开细读，他的眉头先是紧锁，继而缓缓舒展，最后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密令的核心只有八个字：“以海制陆，以商乱政。”

具体而言：一、命耿精忠、曾养性部，以水师优势，持续不断地对广西沿海地区进行骚扰性攻击，目标并非攻城略地，而是摧毁盐场、焚毁码头、劫掠商船，切断南宁政权的海上财路与物资输入，使其疲于奔命，消耗其国力。二、利用清廷控制区广阔、资源丰富的优势，发动一场隐蔽的经济战：一方面，大量仿制并注入劣质银两（甚至直接伪造“永历通宝”） 进入广西市场，扰乱其金融秩序；另一方面，暗中高价收购广西急需的粮食、铁料、硝石等战略物资，造成其境内物资短缺、物价飞涨，从内部引发动荡。

“王爷高见！此乃釜底抽薪之妙计！”线国安抚掌赞叹。他吃过南宁新军火器的亏，深知与其在战场上用八旗子弟的血肉去硬撼那诡异的排枪阵，不如用这种更阴险、更持久的方式，慢慢勒紧套在朱一明脖子上的绞索。

他立刻召集幕僚，细化方略。

“传令耿精忠、曾养性，水师化整为零，多路出击！目标：合浦盐场、钦州造船坊，以及任何悬挂明旗的商船！不必寻求决战，一击即走，让其防不胜防！”

“着令户部、工部暗中配合，从江浙、两湖调集劣银，通过湘漓水道及西江支流，大量渗透入桂！同时，派人伪装成商贾，在边境大肆收购粮米、铁器，抬价抢购，务必造成南宁物资匮乏之象！”

“另，粘杆处加派精干人手，不惜重金收买南宁官吏、工匠，或伪装成流民、商贩潜入，首要目标：窃取火器制造之术，尤其是那‘迅雷药’配方与燧发机簧图纸！”

线国安的野心，不再局限于一场战役的胜负。他要通过这种全方位的挤压和腐蚀，让南宁政权慢性失血，最终从内部瓦解。他仿佛已经看到，朱一明因财源枯竭、物资匮乏、内部生变而焦头烂额的模样。“朱家小儿，任你火器犀利，又能猖狂几时？这天下，终究是我大清的！”

很快，广西沿海的平静被打破。数股清军水师乘着快船，利用夜色或风浪，突然袭击沿岸的盐田和小型渔港，焚毁设施，掳掠人口，虽未造成大规模军事损失，却让沿海百姓人心惶惶，盐业生产受到严重干扰。几艘为南宁运送暹罗稻米和南洋硫磺的商船，也在外海被劫，损失惨重。

与此同时，广西境内的一些偏远州县市场上，开始出现成色低劣、甚至粗制滥造的银锭和铜钱，扰乱了正常的交易秩序。更诡异的是，一些日常粮米、铁器价格开始不正常地缓慢攀升，虽未引起大面积恐慌，却让主管财政和物资的钱益、苏绣绣等人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军情司的密报如雪片般飞入南宁行辕。顾清风面色凝重地向朱一明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