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骑炮协同的雏形（2/2）

奏折读罢，殿内一片死寂。线国安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其奏报绝非虚言。伪明小朝廷何时拥有了如此可怕的军队？那种“排枪连环不绝”的战法，闻所未闻！

多尔衮猛地一拍案几，怒极反笑：“好个朱一明！好个‘永历新军’！竟能让我八旗劲旅尚未照面，便先折一阵！”他眼中寒光四射，“线国安无能，轻敌致败，固然可恨！然，此战亦给我等敲响了警钟！南明余孽，已非疥癣之疾！”

他当即做出部署：

“一、革去线国安顶戴花翎，仍留任戴罪立功，严防死守，绝不可再让伪明北进一步！”

“二、着令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即刻抽调本部精锐，驰援韶关，归线国安节制！务必要摸清伪明火器虚实！”

“三、传旨工部、钦天监及供奉衙门的西洋传教士（如汤若望等），集中匠师，全力仿制或寻求克制此种快铳、诡炮之法！”

“四、加派粘杆处（雍正朝才正式成立，此处借用类似特务机构概念）精锐细作，不惜一切代价潜入广西，盗取伪明火器图纸、探听其练兵之法！”

清廷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因梧州之败而彻底惊醒，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重视程度，将战略重心投向南方。一场围绕技术与战术的军备竞赛，悄然拉开了序幕。

消息通过瞿式耜在肇庆的渠道和军情司的侦查，陆续传回南宁。朱一明闻报，神色愈发凝重。

“陛下，清虏已高度重视，援兵不日将至，届时恐有十万之众压境。且其必全力仿制我之火器，我军优势恐难长久。”顾清风担忧道。

“无妨。”朱一明目光锐利，“彼辈仿形易，仿神难！我之火器，乃标准化生产与格物原理支撑；我之战法，乃基于新式武器之体系协同！清廷制度僵化，匠户卑微，岂能轻易学去？”

他顿了一下，语气转为坚决：“然，时间愈发紧迫！必须在清军大规模仿制成功、并调集绝对优势兵力之前，进一步拉大代差，并练就一击制胜的铁拳！骑炮协同之演练，必须加速！”

压力化作了更强的动力。南宁城外的演武场上，终日烟尘滚滚。龙骑兵们策马奔驰，熟练地进行着战术机动；新式的三磅骑射炮被骡马拖曳着，在复杂地形上快速转移、架设、开火；线列步兵则在鼓点旗语指挥下，与机动部队进行着复杂的配合演练。失败、总结、再演练……新战术的雏形，在汗水与呐喊中逐渐清晰。

一方在加速锻造更锋利的矛与更坚固的盾，另一方则在震惊中调兵遣将、试图窥破奥秘。南方的天空下，战云愈发浓重，一场规模更大、更加残酷的较量，已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