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京都落日（2/2）

“城门破了！天佑大明！杀啊！” 前线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全军突击！” 赵擎天拔剑直指缺口！

“咚！咚！咚！咚！” 进攻的战鼓擂响，声震百里！

“大明！万胜！” 鹰扬团、虎贲营等精锐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排山倒海的呐喊，从四面八方涌向城墙缺口！冲在最前面的，是手持巨盾、浑身浴火的先登死士！

缺口处，残存的清军八旗兵和绿营兵在军官督战下，拼死抵抗，箭矢、滚木礌石、火铳弹丸如同泼水般砸下。明军士兵不断倒下，但后续者踏着同伴的尸体，毫不犹豫地继续冲锋！燧发枪的齐射声、爆炸声、兵刃撞击声、垂死者的惨嚎声瞬间响成一片，缺口处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

李二狗所在的连队是第二波次。他端着上了刺刀的燧发枪，跟着连长张锐，冲过浮桥，踏着灼热的砖石和尸体，怒吼着冲进缺口！硝烟弥漫，视线模糊，他只能凭着本能和训练，向前突刺、射击！身边不断有战友倒下，鲜血溅到他脸上，温热而腥咸。他看到了连长张锐被一名满洲巴牙喇砍伤手臂，仍死战不退；他也看到了新补充的士兵在惨烈的白刃战中惊恐失措。战争，在这一刻剥去所有外衣，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

明军凭借绝对的数量、火力和士气优势，以及精良的护甲（新型棉甲内衬铁片），逐步清除了缺口处的守军，大队人马如同潮水般涌入城内！

巷战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激烈展开。部分八旗兵退入民居，依托街垒进行绝望的抵抗，战斗异常残酷。但更多的清军已然崩溃，溃兵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与逃难的百姓混杂在一起，哭喊声、尖叫声充斥全城。

紫禁城内，早已乱作一团。摄政王多尔衮在得知西直门被破后，已知大势已去。他面色灰败，在一众心腹巴牙喇护卫下，仓皇奔往武英殿后的密道入口，企图逃离。昔日不可一世的枭雄，此刻背影狼狈，充满了末路的凄凉。

而少年皇帝顺治（福临）则在孝庄文皇后（布木布泰）和少数贴身太监侍卫的簇拥下，从神武门出逃，车驾匆匆，丢弃了无数仪仗珍宝，向着北面德胜门方向亡命奔去。皇宫内，宫女太监哭喊奔逃，昔日庄严的宫苑，顷刻间沦为地狱。

随着明军主力涌入，以及军情司策反的内应（如部分绿营将领、甚至个别满洲低级军官）趁机打开阜成门、宣武门等城门，北京外城迅速陷落。明军分兵多路，清剿残敌，占领要地。

战斗最激烈处集中在皇城（紫禁城）。守卫紫禁城的乃是清廷最精锐的侍卫亲军和部分死忠的八旗兵，他们依托宫墙，做最后的顽抗。明军调集臼炮和工兵，轰开午门，精锐部队蜂拥而入，在太和殿广场、乾清宫等处与清军展开最后的白刃战，血流成河。

至午后，紫禁城内的抵抗基本平息。象征着皇权的太和殿顶，升起了大明龙旗！那面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当夕阳的余晖将北京城染成一片血色时，激烈的战斗逐渐停息。枪炮声零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明军肃清残敌的号令声、安抚百姓的锣声，以及伤兵痛苦的呻吟。

朱一明在重重护卫下，经由破损的西直门，踏入了这座阔别数十年的故都。街道两旁，是跪地迎接王师的百姓，也有倒毙的清军尸体和未熄的余火。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新旧交替的复杂气息。

他没有立刻进入紫禁城，而是先来到了城西一处临时设立的伤兵营。看着满营的伤员，看着军医们忙碌的身影，看着那些年轻而苍白的脸庞，朱一明的眼眶湿润了。他亲自为一名重伤的鹰扬团士兵喂水，抚慰将士。

“陛下……” 李二狗所在的连队正在休整，清点人数。他们排伤亡过半，连长张锐身负重伤，王栓柱班长早已牺牲在济南城下。李二狗脸上沾满血污，靠着一段残墙，望着西垂的落日，心中没有狂喜，只有无尽的疲惫和失去战友的悲痛。他看到了皇帝陛下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忠诚，是牺牲，也是希望。

朱一明也看到了这些百战余生的将士，他走过去，声音沉痛而坚定：“将士们，辛苦了！京都光复，华夏重光！尔等之功，彪炳史册！朕，与天下百姓，永志不忘！” 他转身对赵擎天、李定国等人道：“厚恤伤亡，妥善安置俘虏，迅速安民！这座都城，需要新生。”

京都落日，落下的是一个异族统治的时代。 而在这血色夕阳中升起的，是大明王朝中兴的希望，是无数忠魂用热血浇灌出的、崭新的黎明。北伐之战，在这座古老的帝都，画上了一个血与火铸就的、无比沉重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