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武测灵（1/2）

初三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青云山脚下，原本宽阔的广场此刻已是人山人海。来自天南地北的少年少女，在家人的陪伴下，翘首以盼，目光灼灼地望着那座高耸入云、仿佛连接着天地的仙山。空气中弥漫着激动、紧张与无限的憧憬。

今日，便是青云门开山收徒之日。

韩非一身青衫，独立于人群边缘，与周遭喧闹激动的氛围格格不入。他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前方负责接待的青云弟子。只见他们身着统一制式的道袍，袖口绣着云纹，个个气息清正，眼神明亮，行动间自有法度，显然根基扎实。

“不愧是此界正道魁首，门下弟子确有不凡之处。”韩非心中暗忖。他能感觉到，这些弟子修炼的是一种与明界内力迥异，但更为灵动、更贴近天地自然的能量体系——想必就是那《太极玄清道》修炼出的灵力。

登记流程井然有序。轮到韩非时，负责记录的是一名年轻弟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例行公事地问道：“姓名，年龄，籍贯。”

“韩非，二十，四海为家。”韩非淡然答道。他来自异界，自然无籍可考。

年轻弟子笔下一顿，皱了皱眉，但见韩非气度沉凝，不似奸猾之徒，只当是流浪的散修之后，便也未多追究，递过一块木牌：“去那边排队，等候测灵。”

测灵之处，设在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上。台上一名面容严肃的中年道士端坐，道袍的云纹更为繁复，气息也远比台下弟子深厚，应是此行主事之人。他身旁立着一方玉磬，一名弟子手持名册，唱名上前。

测灵方式简单直接。被唱到名字的少年上前，将手按在玉磬旁一个特制的石盘上。石盘中央镶嵌着一张淡黄色的符箓——测灵符。受测者需凝神静气，尝试引动体内微薄气感或天生灵机，若能激发测灵符发出白光，便算拥有灵根，具备修行资格。白光越亮，代表资质越好。

“李狗蛋，无灵根，下一个！”

“王翠花，无灵根，下一个！”

“张铁柱，下品灵根，通过！站到左边！”

……

结果喜忧参半，绝大多数人黯然离去，只有极少数幸运儿能激发测灵符，发出或明或暗的白光，在家人和旁人羡慕的目光中，激动地走到通过者区域。

韩非静静观察，心中明了。这测灵符感知的是人体与天地灵气的先天亲和度，即所谓“灵根”。而他自明界以武入道，走的乃是开发自身潜能，后天返先天的路子，体内并无此界定义的“灵根”。若按部就班去测，结果大概率是“无灵根”。

但他并不担心。力量的形式或有不同，但本质皆是能量与规则的体现。他倒想看看，自己这身融合了诸界见识、蕴含一丝法则气息的大宗师内力，在此界修士眼中，会是何等光景。

“下一位，韩非！”

唱名声起，韩非缓步登台。

中年道士抬眼看了看他，见他年纪稍长，气质独特，不似寻常少年那般惶恐或激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言，只是示意他将手放在石盘上。

台下众人的目光也聚焦过来，好奇这个看起来与众不同的年轻人资质如何。

韩非却没有依言将手放在石盘上，而是对着中年道士微微一礼，开口道：“道长，在下修行路径与常人不同，体内并无灵根，可否换一种方式测试？”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没有灵根？那来凑什么热闹？”

“怕不是个骗子吧？”

“看他样子挺沉稳，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

中年道士眉头紧皱，脸色沉了下来：“胡闹！青云收徒，自有规矩！测灵符乃祖师所传，岂容更改？若无灵根，便速速下去，莫要耽误时辰！”语气中已带上一丝不悦。他见过太多想走捷径、哗众取宠之人，对韩非的观感瞬间差了不少。

台下的周少爷不知何时也挤到了前面，摇着扇子，对旁边人道：“嘿，这哥们有意思，没灵根还敢上来讲条件？比我还能搞事！”

韩非面对质疑，神色不变，平静道：“并非更改规矩，只是展现另一种‘资质’。道长请看。”

话音未落，他不再压制自身气息，体内那浩瀚如海、精纯无比的大宗师内力缓缓运转起来。不同于此界灵力的轻灵外放，他的内力更侧重于对自身的掌控与对天地之力的引动，厚重而内敛。

然而，就在内力运转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经脉中那丝得自星穹法典、穿越时空乱流而不灭的“法则气息”，仿佛受到了此界活跃灵气的刺激，微微荡漾开来。

“嗡——！”

一声轻微的震鸣，并非来自石盘上的测灵符，而是来自众人脚下的地面，来自周围的空气，来自那高悬于天的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