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擂台扬威（1/2）

陆家庄演武场内，群情激昂。郭靖“侠之大者”的号召力仍在发酵，推选武林盟主以统筹抗蒙大业的提议，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响应。正当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与郭靖、黄蓉商议推举细则之时，场外守卫传来呼喝与打斗之声，随即人群如潮水般分开，露出一条通道。

只见蒙古王子霍都，换了一身更显华贵的锦袍，神色倨傲，手持折扇，昂然而入。他身旁，跟着一个身材极其魁梧雄壮、面色黝黑、如同铁塔般的番僧，正是其师兄达尔巴。两人身后，还有十余名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精悍的蒙古番僧，气势汹汹。

“哈哈哈！”霍都一阵大笑，折扇“唰”地打开，轻摇几下，目光扫过全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好热闹的英雄大会！怎么，你们宋人聚在这里，是想商量着如何螳臂当车，对抗我蒙古天兵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霍都！你竟敢擅闯英雄大会！”

“滚出去！”

怒骂声此起彼伏，不少性子烈的已经按上了兵刃。

郭靖面色一沉，上前一步，沉声道：“霍都王子，此地乃我中原英雄聚会之所，不欢迎外人，请速离去！”

霍都却浑不在意，折扇指向中央的擂台，冷笑道：“郭大侠，何必急着赶人？本王听闻你们要推选什么武林盟主？啧啧，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本王今日前来，就是想看看，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能选出个什么货色！”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嚣张：“不如这样，本王与师兄达尔巴，就在这擂台之上，领教一下中原英雄的高招！若有人能胜过我师兄弟二人，本王扭头就走，绝无二话！若是无人能敌……”他故意拉长声调，目光扫过群雄铁青的脸，“……那这武林盟主之位，不如就由我师兄弟代劳，也好带领你们……早点归顺我蒙古，免遭刀兵之苦！”

“狂妄！”

“欺人太甚！”

台下炸开了锅，群雄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上台将这狂徒撕碎。

然而，怒归怒，却无人轻易动弹。霍都的武功在酒楼已有人见识过，非同小可。而他身旁那个如同巨灵神般的达尔巴，更是气息浑厚，目光如电，一看便是力大无穷、内外兼修的高手，恐怕不在霍都之下。更别提他们身后还有金轮法王这等绝顶高手作为靠山。贸然上台，若是败了，个人荣辱事小，折了中原武林的威风，那可就万死莫赎了。

一时间，场面竟有些僵持。霍都见状，气焰愈发嚣张，折扇摇得更欢，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终，精准地定格在了角落那袭不起眼的青衫之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怨毒而冰冷的笑意，折扇遥遥指向韩非，语带讥讽：“怎么？都哑巴了？方才在酒楼里，不是有人牙尖嘴利，说什么‘法理’、‘断罪’吗？此刻怎么缩在角落里，当起缩头乌龟了？莫非你那套大道理，只能在酒桌上吓唬人，到了真刀真枪的擂台，就不管用了？”

这话阴损至极，直接将所有目光都引到了韩非身上。不少人都想起了“悦来酒楼”的传闻，看向韩非的眼神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也有人带着怀疑——毕竟，传闻未必可信。

众目睽睽之下，韩非面色依旧平静无波。他并未如众人想象那般施展轻功潇洒跃上擂台，而是不紧不慢地分开人群，一步步走上那通往擂台的台阶，姿态从容得像是去郊游踏青。

他走到擂台中央，与霍都、达尔巴相对而立，先是对台下脸色凝重的郭靖、黄蓉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才将目光转向霍都。

“韩某登台，”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非为争这盟主虚名。”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阵骚动。不争盟主，你上去干嘛？

霍都也嗤笑一声：“怎么？怕了？现在认怂可晚了！”

韩非不理他的挑衅，继续道，语气斩钉截铁：“只为正一正，此间的法纪。”

“法纪？”霍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擂台之上，拳头大就是法纪！”

“谬矣。”韩非摇头，“擂台比武，自有擂台之‘法’。其一，公平较量，不得倚多为胜，不得暗器伤人，此乃‘武斗之契’。”他目光扫过霍都和他身后的番僧。

“其二，”他看向霍都，眼神锐利起来，“尔等不请自来，扰乱大会，口出狂言，辱及中原群豪，此乃‘挑衅公序’，扰乱‘盛会之法’。”

“其三，”他最后看向达尔巴，语气沉稳，“若依你们所言，胜者为尊，败者听从。那好，韩某今日便依此‘擂台的法则’，与尔等做过一场。若韩某胜了，尔等需立刻退出大胜关，并向在场中原英雄赔礼道歉，不得再行滋扰！此乃‘败者之责’！”

他一番话，条理清晰，将一场单纯的武力挑衅，硬生生拔高到了“维护规则”、“裁决是非”的层面！不仅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更将霍都等人逼到了必须遵守“擂台法则”的角落！

台下群雄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打架就打架，怎么还带现场立法、当场宣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