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理门户（1/2）

金陵城在《约法》的治理下，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四方流民与人才，迅速恢复了生机，甚至比元廷统治时期更显活力。明教军纪严明，法司公正，使得韩非与明教的声望在民间如日中天。

然而，树大有枯枝。随着地盘扩大，势力膨胀，一些潜藏的问题也开始浮出水面。部分早期跟随韩非起兵、或原是明教元老的骄兵悍将，见如今形势大好，渐渐生出骄纵之心，认为江山是自己打下来的，居功自傲，开始对《明教新规》和《金陵约法》的束缚感到不满。

这一日，韩非正在都督府中与彭莹玉、冷谦商议秋税收缴与法典细化事宜，忽见常遇春怒气冲冲、却又面带难色地闯了进来。

“恩公！出事了！”常遇春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

“何事惊慌？”韩非放下手中文书，平静问道。

“是……是烈火旗的副掌旗使，刘聚！”常遇春咬牙道，“这厮带着几个老兄弟，在城南新开的‘醉仙楼’喝酒，不仅赊账不还，还嫌酒菜不好，动手砸了人家的店！店家理论，反被他们打成了重伤！现在人还被扣在酒楼里，扬言……扬言店家污蔑功臣，要拆了酒楼！”

彭莹玉闻言，眉头紧锁：“刘聚？此人是最早跟随教主起兵的老人，作战勇猛，立过不少功劳，在教中资历颇深……”

冷谦则面沉如水，直接问道：“可曾伤人？触犯了《约法》哪几条？”

常遇春愤然道：“店家重伤昏迷，店伙计数人轻伤！按《约法》第三章第五条，‘无故毁人财物、伤人身体者，视情节轻重，杖责、监禁乃至流放’！更别提他们还顶着咱们明教的名头横行霸道，败坏恩公和咱们的名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周颠和说不得和尚也急匆匆赶来，周颠一进门就嚷嚷：“代教主！外面都传遍了！刘聚那混蛋玩意儿干的好事！好多老百姓围着看呢，指指点点的，俺这脸上都臊得慌！”

说不得也叹道：“阿弥陀佛，此事若处理不当，只怕寒了金陵百姓刚刚热起来的心啊。”

情况已然明了。刘聚倚仗资历功劳，公然触犯《约法》，性质恶劣，影响极坏。

韩非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人呢？”

“还……还在醉仙楼。”常遇春道，“庄铮已经带人过去了，但刘聚那厮……有点不服管。”

韩非站起身：“走吧，去看看。”

醉仙楼外，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恐惧、愤怒与一丝对明教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的动摇。

“不是说明教讲王法吗？怎么当官的也砸店打人？”

“唉，天下乌鸦一般黑……”

“看看韩教主怎么处置吧，要是包庇自己人，那这《约法》也就是个笑话！”

楼内，一片狼藉。桌椅碗碟碎了一地，掌柜的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几个伙计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刘聚和四五名烈火旗的老兵，兀自坐在唯一完好的桌子上，喝着抢来的酒，满脸通红，醉醺醺地叫嚣着。

庄铮带着一队执法弟子挡在门口，脸色铁青，但碍于刘聚的身份和往昔情分，并未立刻动手拿人。

“庄铮！你他妈什么意思？带人堵老子？”刘聚看到庄铮，打着酒嗝骂道，“老子跟着代教主刀山火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砸个破店怎么了？打几个贱民怎么了？这金陵城是咱们流血流汗打下来的！享受享受怎么了？”

他身边那几个老兵也跟着起哄：“就是！刘大哥功劳大着呢！”

“没有我们，这些贱民早被鞑子砍了！”

“什么狗屁《约法》，还能管到咱们功臣头上？”

就在这时，人群分开，韩非带着常遇春、周颠等人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韩非，刘聚等人的气焰顿时矮了三分，酒也醒了大半，慌忙站起身，但脸上仍带着几分不忿和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