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小李（2/2）

我知道，他已经戒烟很久了，只是偶尔会习惯性地摸口袋。

他忽然说：“那会儿我们抽烟都是偷偷的。班长不让，说影响训练。可有时候站岗，太冷了，就拿一支出来，几个人轮流抽一口，暖暖手。”

我笑了，“你们还挺会想办法。”

“没办法啊。”老周也笑了，“那会儿条件就这样。可大家都不在乎，只要能在一起，就觉得什么都不怕。”

下午，阳光很好。

老周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闭上眼睛，像是在享受这份温暖。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睁开眼睛，说：“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我问。

“小李。”老周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个子不高，跑得比谁都快。有一次拉练，他背包的带子断了，硬是抱着背包跑了十几里。”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那会儿我们都叫他‘小旋风’。”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些记忆像是一颗颗被尘封的珠子，现在正一颗一颗地被找回来，串成一条项链。

傍晚的时候，老周忽然站起来，说：“我想去看看。”

“看什么？”我问。

“看看我们以前站岗的地方。”他说，“虽然知道不可能了，可还是想看看。”

我点点头，“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去。”

老周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

那天晚上，他睡得很早。

我和张熙坐在客厅里，小声聊着天。

“你觉得，他会想起更多吗？”张熙问。

“会的。”我点头，“我有一种感觉，他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恢复。”

张熙看了我一眼，“你说，他会不会想起一些……不想回忆的事？”

我沉默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

可不管是什么，我知道，我们都要陪在他身边。

第二天早上，老周起床后，像是有什么心事。

他吃早餐的时候，很少说话。吃完后，他走到院子里，站了很久。

中午，他忽然说：“我想起来了，那次任务。”

我和张熙对视了一眼。

“什么任务？”我问。

老周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一次秘密任务。我们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雾很大，什么都看不见。连长说，这次任务不能对外人说，哪怕是家人。”

他的手微微颤抖，“我记得有人受伤了，可我想不起来是谁。”

我心里一震，秘密任务？

“你别急。”张熙安慰道，“慢慢想，不要勉强自己。”

老周点点头，“好。”

那天下午，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很久很久。

我没有打扰他，只是偶尔从窗户看一眼。

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

傍晚的时候，他忽然说：“我想起来了，是小李。”

“谁？”张瑞从屋里跑出来。

“我的战友，小李。”老周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次任务，他为了掩护我们，腿被子弹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