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功名路上无捷径,青衫一入龙门关(1/2)
风波,到此为止。接下来,该静心,等那场真正的“东风”了。
自那日林乾的《顽石诗》挂上听雨轩,京城的舆论风向便发生了微妙而彻底的逆转。原先那些关于他“出身不正”、“幸进之辈”的窃窃私语,并未消失,只是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是一种混杂着嫉妒、敬畏,又不得不承认其才华的矛盾心态。
而风暴的中心,林乾,却仿佛真的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了缀锦楼的高墙之外。
秋意一日深过一日。院中的海棠叶已落尽,枝干在清冷的空气中勾勒出愈发瘦硬的线条。林乾的生活,也变得如秋日的天空般,澄澈、高远,且规律得近乎刻板。
每日清晨,天色微明,他便在院中练一套吐纳之法,拳脚生风,周身的热气在微凉的晨曦中蒸腾。待到日上三竿,他便会准时出现在书房。那间曾诞生了“鬼神之工”的书房,如今成了他一个人的“贡院”。
黛玉时常会抱着自己的书卷,静静地坐在他对面。她看到兄长不再去碰那些营造图纸,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浩如烟海的经义典籍之中。他读书的样子很特别,不是一目十行地翻阅,而是常常对着一页书,一坐便是一个时辰。他的手指会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仿佛在心中,正与千百年前的圣人,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辩论。
偶尔,他会突然抬头,指着黛玉书中的某一段《孟子》,问道:“妹妹看,‘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言,何解?”
黛玉便会放下书,认真思索片刻,用她清脆而略带稚嫩的声音,说出自己的见解。她的看法,或引经据典,或出自本心,虽不及兄长那般深远,却总有几分女子特有的细腻与通透。林乾从不评判她的对错,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会闪过一丝赞许,或是因她某一句话而引发的、更深层次的思索。
在这一问一答之间,黛玉的世界,不再仅仅局限于风花雪月与伤春悲秋。而林乾的经义理解,也于这日复一日的打磨与思辨中,愈发圆融通达,炉火纯青。
【《经义策论》熟练度:85%】
那块只有他能看见的湛蓝色面板上,数字在无声中,坚定地攀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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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期已到。听雨轩那面墙壁上,万众瞩目的《顽石诗》终于被林安亲手取下。那茶楼掌柜几乎是含着泪,千恩万谢地恳求了一幅拓本,恭恭敬敬地挂回了原处。从此,这听雨轩,便成了京城文人心中一处绕不开的“圣地”。“顽石诗”的传说,也彻底尘埃落定,化作了林乾身上一道难以磨灭的文名光环。
南城的营造工地,更是一日一新。
那十根御赐的金丝楠木,已在刘师傅和他最得意的弟子们手中,经过分毫不差的计算与卯榫,被稳稳地安放为新府主厅的正梁。当最后一根主梁合拢归位之时,整片工地的匠人们,皆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对着那气势恢宏、格局开阔的厅堂骨架,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与欢呼。
他们知道,自己正在亲手建造的,是一座足以载入史册的建筑奇迹。
而京城的另一角,荣国府内,那份属于百年豪门的繁华依旧,只是那繁华的底色,不知何时起,已被一层挥之不去的、灰败的阴影所笼罩。
贾宝玉近来也迷上了作诗。他时常邀了姐妹们,在园子里开诗社。只是每当他作出得意之句,总会下意识地,想要与那首远在听雨轩的《顽石诗》比上一比。可越比,便越觉得自己的辞藻,如同锦缎上的浮华绣样,而对方的诗句,却是淬火的精钢,看似朴拙,内里却藏着万钧之力。这份认知,让他那颗敏感而骄傲的心,生平第一次,尝到了“遥不可及”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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